"他要逼李琴师就范。"沈清欢将信笺投入炭盆,火舌舔过狼首,"但更要紧的是周公子的檄文。"她将卢士兵探到的消息说与司墨,末了攥住他的手腕,"你以禁军统领之子的身份,去兵部陈大人府上递话——云无咎书房有漠北狼纹玉牌,与玄铁雷的火漆印一模一样。"
司墨的拇指摩挲她发间的银簪,那是前日他送的定情物:"你总爱把刀刃顶在自己心口。"话虽冷硬,却已解下披风裹住她肩头,"我这就去。"
沈清欢转身去寻刘将军时,白璃正等在巷口。
哑女将绣着并蒂莲的帕子递来,帕角缝着张纸条——"周公子宿醉未醒,在西市书斋"。
她捏了捏白璃的手,绣娘掌心的茧子硌得她心疼——白璃为了探听消息,昨夜在书斋外守了整整一夜。
西市书斋的门虚掩着,周公子趴在案上,笔墨泼了半幅宣纸。
沈清欢拾起地上的残页,只见"今有奸佞窃柄,忠良蒙尘"几个字力透纸背。
她将狼纹玉牌拍在案上,玉牌撞翻砚台,墨汁溅在"奸佞"二字上,晕成狰狞的团。
周公子惊醒时,正见沈清欢举着半封书信:"这是云无咎写给漠北狼主的,说'待檄文传至各州,便开城门引玄铁雷'。"她指尖划过信尾的朱砂印,"你以为清君侧是替百姓鸣不平,可他要的是让漠北铁蹄踏过长安,让你的文章变成屠城的号角。"
周公子的脸瞬间煞白。
他颤抖着摸向腰间的玉佩——那是云无咎前日送的"谢礼",此刻在他手中重若千钧。"我...我只是想让陛下听见民间疾苦..."
"民间疾苦需要的是直谏,不是引狼入室。"沈清欢将那封伪檄文撕成碎片,"你若肯配合,我保你全家平安;若继续执迷..."她指腹划过案上的狼纹玉牌,"云无咎连李琴师的母亲都能下手,你以为自己比她金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