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替李琴师擦去脸上的泪痕时,指腹触到对方冰凉的皮肤。
窗外的桂叶仍在簌簌作响,那片带血的叶子被她捏在掌心,棱形血痕刺得指尖生疼——云无咎的暗卫已经摸到了李琴师的住处,这说明对方的网正越收越紧。
"去后巷找秦侍卫。"她将李琴师的手按在自己腕间,"他穿青布短打,左耳垂有颗红痣。
你跟他说'月出惊山鸟',他自会护着你去城南的竹器坊。"李琴师睫毛颤动,刚要开口,沈清欢又补了句,"孙勇士会扮作货郎在竹器坊外守着,你们母子若要转移,必须等我亲来接。"
李琴师走后,沈清欢在屋中绕了三圈。
云无咎的威胁从来不是空穴来风,他既能查到李母在将军府,必然还有后手。
她掀开床底的暗格,取出半块狼纹玉牌——这是前日卢士兵从云无咎书房梁上偷来的,玉牌内侧刻着"漠北"二字,与司墨提到的"勾结外敌"不谋而合。
正思忖间,窗棂轻响。
卢士兵的影子贴在窗纸上,压低声音道:"周公子在醉仙楼写东西,砚台底下压着半张纸,小的瞅见'清君侧'三个字。"沈清欢瞳孔微缩——清君侧,这是要以清剿奸臣为名行谋逆之实。
她当机立断:"去盯紧周公子,他写一个字,你便记一个字。"
未时三刻,司墨的玄色披风卷着秋凉撞进屋子。
他腰间的横刀磕在桌角,发出清响:"城南废窑的玄铁雷提前运了。"话音未落,又从怀中掏出半块染血的狼旗信笺,"李琴师的母亲在将军府昏迷,床头压着这个。"沈清欢接过信笺,狼首图腾下歪歪扭扭写着"三日",正是云无咎暗卫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