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
“属下在!”
铁牛魁梧的身影立刻出现在他身后。
他也看到了后方船只的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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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令下去,” 吴仁安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凡药力发作、神智失控者,立杀无赦!任何人不得阻拦,违令者同罪!”
“……是!香主!”
就在旗舰上。
几名身形格外壮硕、眼底血丝虬结的换血境教众,围坐在一处角落。
呼吸粗重,神情焦躁。
丹药的效力正在逐渐褪去,随之而来的是难以忍受的空虚、剧痛以及对那禁忌力量的强烈渴求。
“香…香主……”其中一人,脸上肌肉扭曲,声音嘶哑地开口,打破了甲板上的宁静。
“丹…丹药……再给……给我们一些……”
他的话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涟漪。
其他几名同样状态的教众也纷纷抬起头,目光灼灼地望向吴仁安,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类似野兽般的呜咽。
“是啊,香主……身体……身体快要裂开了……没有丹药……撑不住了……”
“昨夜弟兄们拼死杀敌,流血卖命……香主,赏赐……现在就该赏赐!”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愈发激动。
几人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步履不稳地向吴仁安逼近。
周围的普通教众见状,纷纷露出惊惧之色,下意识地向后退缩,拉开了距离。
铁牛和赵无常立刻警觉,一左一右护在吴仁安身前。
手按兵刃,目光森然地盯着那几个失控者。
吴仁安的目光冷冽如冰,静静地看着这几个因药力反噬而濒临疯狂的属下。
他心中并无多少意外。
这些所谓的换血境精锐,大多是走了捷径,修炼的不过是无生教中最低劣、最速成的邪门功法,根基浅薄得可怜。
与之一比连百煞功都显得正派不少…
这类功法,强行催化气血,透支潜力,别说与真正的武道高手相比,就连稳固自身境界都千难万难。
平日里全靠丹药与杀戮维持,一旦遭遇药力反噬或是心境失守,便极易沦为只知杀戮与索取的疯兽。
依靠“血泪丹”强行拔升的力量,终究是镜花水月,饮鸩止渴。
对吴仁安而言,他们不过是消耗品,是战场上用来冲锋陷阵、撕裂敌人防线的炮灰。
如今,炮灰竟敢反噬其主?
“丹药?”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尔等,是在向本座索要?”
那几名教众被他冰冷的目光一扫,脚步下意识地顿了顿。
但体内如万蚁噬心的痛苦与对丹药的极度渴望,很快压过了残存的理智与畏惧。
“香主!”为首那人嘶吼道,唾沫横飞。
“我们……我们需要丹药!否则……否则大家都不好过!”
他话音未落,身形猛地向前一扑。
手臂青筋暴起,竟是想直接抢夺吴仁安腰间的药囊!
就在那为首教众的手即将触及吴仁安衣角的刹那,吴仁安动了。
并非迅猛如雷霆,而是带着一种诡异的从容。
他甚至没有移动脚步,只是右手看似随意地抬起。
五指微张,对着那扑来的教众隔空一按。
无声无息。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劲爆鸣,甚至连一丝风声都未曾带起。
然而,那扑来的教众动作戛然而止。
脸上表情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扭曲的痛苦。
他的身体像是有点疼…然后……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变形。
“呃……啊……”
他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嘶鸣。
皮肤下的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响,一寸寸地碎裂、错位。
肌肉、经络、内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在体内疯狂揉搓、挤压,化作一滩模糊的肉糜。
偏偏他的外表,除了极度扭曲的痛苦表情外,最初竟看不出明显的伤口。
这就是《血散手》的阴毒之处——外形如故,内已成泥!
短短数息之间,一个方才还凶悍狂暴的换血境武者,就像一个被抽去骨头的皮囊。
软软地瘫倒在地,彻底失去了声息。
他的身体轮廓还在,但内里已经完全是一滩烂泥,腥臭的血液和破碎的内脏组织。
血泥开始从他的七窍和毛孔中缓缓渗出,在甲板上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
甲板上,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恐怖而诡异的一幕惊呆了。
方才还喧嚣躁动的气氛荡然无存,只剩下冰冷的恐惧在蔓延。
剩下那几名同样药力发作的教众,脸上的疯狂瞬间被骇然取代,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同被当头浇了一盆冰水,连体内那灼烧般的痛苦似乎都暂时忘记了。
吴仁安面无表情地收回手掌,甚至没有看地上那滩烂泥一眼。
他身形一动,足尖在甲板上轻轻一点,整个人如同鹤舞般飘起。
身形在空中划过一道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