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远。"李浮生轻声唤道。
少年猛地回神,有些慌乱地合上书:"先生?"
李浮生放下手中的书卷,走到他身旁坐下:"最近常常见你神游。"
致远的耳根微微发红:"我......只是有时候会想些事情。"
"喜欢发呆并非坏事。"李浮生的声音温和,"我有时也常对着竹林发呆,有时能坐上一整天。"
致远惊讶地抬头,没想到一向严谨的先生竟会这样说。
"但关键在于,"李浮生话锋一转,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要分得清场合。读书时便专心读书,休息时大可放任思绪。"
他指了指致远面前的书本,"就像此刻,你的眼睛在字里行间,心却不知飘向何方,岂不辜负了这难得的读书时光?"
致远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边缘:"先生说的是……明明该专心复习,却总控制不住走神。”
李浮生从茶盘里取出两个茶杯:"心似流水,强行遏制反易成灾。”
“不如每日留些时辰,专门容它游荡。"他斟上茶,茶香氤氲,"比如饭后两刻钟,或睡前片刻,任思绪飘飞。”
“其他时候,便要像这茶杯,"他轻轻叩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该空时空,该满时满。"
致远捧着茶杯,感受着温热的触感,忽然觉得心里某个拧紧的结松动了些。
窗外,暮色渐浓,几只归鸟掠过天空,翅膀划出的弧线清晰可见。
"我明白了,先生。"
他深吸一口气,"以后我会专门留出时间放空,其他时候......"
他放下茶杯,挺直腰背,"定当专心致志。"
李浮生微微点头,眼角泛起细纹:"记住,发呆不是过错,关键在于收放自如。”
“就像那风筝,能飞得高,也要收得回。"
夜风拂过院中的老梅树,带落几片花瓣。
……
中学的时光过得飞快,致远渐渐迷上了那些描写江湖侠客和修真仙人的故事。
每当完成课业,他便偷偷从书包里摸出皱巴巴的书册,躲在房间角落看得入迷。
有时甚至借着月光读到深夜,第二天上课时呵欠连天。
回到村里后,李浮生早就察觉了少年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