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先生这样神通广大的存在,居然安心住在简陋的土屋里,教他们这些不起眼的泥腿子?
王烛没立刻回答,只淡声道:
“若天下要真正安稳,不能只是我一个人去斩妖除魔。终究要有更多人自己站起来,学会分辨黑暗,学会共护苍生。”
阿兹仍不解:
“可……这世道为什么总是那么乱?我们这山鳞部落里的恶、鬼怪、互相残杀,一直杀不尽,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出现新的坏东西。它们就不怕死吗?”
王烛微微一叹:
“人心使然。世间多欲望,便多争斗。只要有人渴求名利、力量、或活下去的方式,就会被邪道利用;哪怕一次次清剿,也无法逆转所有人的贪婪和盲目。除非……让每个人都真正明白何谓道义与认知,这需要漫长时间。”
阿兹愣住。
半晌,他像抓住什么:
“所以……先生才会教我们文字与知识,让我们自己去体悟,然后才能摆脱这些邪祟纠缠?”
王烛微笑着点头。
阿兹心里豁然开朗。
若真有一天山鳞部落能彻底废除所谓血祭、刀耕火种的野蛮生活,或许得跨越漫长的代价。
可至少从今日起,他看到了光亮。
……
山鳞部落渐渐地发生一些小改变。
几个曾经对活祭深恶痛绝的年轻人受到王烛启发,改用“陷阱捕猎”的法子去对付猛兽,省去大量人命伤亡。
还有多位妇女在王烛指导下尝试利用植物纤维织布,哪怕粗陋,却也比裹兽皮要好得多。
可与此同时,酋长与祭司那边也在频频警告王烛。
“你别搞这些奇技淫巧,坏了我们传承!”
“若激怒神灵,后果不堪设想!”
诸如此类言辞重复无数遍。
他们仍在被“山鳞祖灵”威慑,始终坚信只有血供才能保平安。
王烛并不与他们正面争执。
此等保守势力必然抗拒新变革,只等那蛰伏的幕后黑手自己跳出来,再一举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