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这个人她也很久没见过了,除了刚从国外回来时,隔着帘子象征性的请了安,连她结婚时,彼此也没照面。

此时躺在chuáng上的这个人,不知道是否还能算是个人,他瘦得好像是一具只包了层皮的骨架,颤巍巍,软塌塌,半边身子勉qiáng轻轻挣扎着,眼睛睁不开,只在喉咙深处含糊发出微弱的呻/吟。

不像是不甘,更像是祈求。

其实他今年才四十六岁。

“老太爷!老太爷到了!”

屋外一阵骚动。

萧如山披星戴月的来了,直接走到chuáng边坐下,毫不嫌弃的拉住那只瘦骨嶙峋的手:

“我儿,我儿醒醒!”

赵医生遗憾道:“老太爷,您节哀。”

萧如山双目通红,厉声质问:“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子显贴身伺候多年的小厮早就跪在旁边,重重磕了几个头,一把鼻涕一把泪道:

“小的该死!爷半夜突然醒了,嘴里嘟囔着月亮,还一个劲儿的看向窗外,小的就把爷连人带椅搬到了窗边,让爷看月亮,没想到没多一会儿,爷就不行了。”

“混账东西!”

萧如山一脚将那小厮踢到一边,小厮连滚带爬起来,顶着满脸的血,继续不住的磕头。

屋里说话声,哭泣声,怒吼声,求饶声,就像一幕荒诞的闹剧,又像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出生离死别。

俄倾,chuáng上的萧子显突然剧烈挣扎了几下,然后再也没有了声息。

他并没能给任何人,留下任何只字片语。

萧瑜深吸一口气,转身大步走出了屋子。

任身后哭声喊声jiāo织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