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伯符犹豫了一下,正要站出来说话,却有一人先他一步出了声。
“袁少卿以为,何方高士,可为皇次子批命?”
温润清雅的声音响起,很多人都没能回过神来,就连林时生也只是猛然转向他,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袁宴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朝林致之拱手一拜,道:“存世高人,当属前梁国师全道人!”
“轰——”
林时生一掌拍在龙椅扶手之上,刚才还只是断了一角,如今右边扶手已经全部断裂。
“简直荒谬!”
“天灾人祸,生老病死!与稚子何干!危言耸听!荒谬无耻!袁宴可恶!可恶之极!”
林嘉若冷眼看着,忍不住嗤笑出声:“昨天裴练意图将愿之拉下太子之位,也不见父亲说他可恶,今天袁宴不过诋毁了承之几句,父亲就觉得可恶了?”
话音未落,紫宸殿御案之上的一摞奏折朝她扑头盖脸砸了过来。
“林嘉若!承之是你的弟弟!”林时生勃然大怒。
脸上被一本奏折的尖角擦过,火辣辣的疼,林嘉若面不改色地看着他,淡淡笑道:“我当然知道承之是我的弟弟,袁宴那边,我会劝他适可而止的;只是不知,父亲还记不记得愿之是你的长子?”
林时生冷笑道:“怎么适可而止?现在还能适可而止?”
和裴练一样,袁宴利用的也是无可辩驳的事实,以及愈堵愈凶的舆论。
太子有戎人血统,百姓憎之;皇次子灾祸南北,百姓又何尝不厌之?
林嘉若笑了笑,道:“父亲想保承之清白,请全道人批命即可;不知父亲打算如何还愿之清白呢?”
林时生怒极反笑:“全道人?你以为我不知道卢全是林致之的师兄?你们倒是亲兄妹互相扶持,合伙下了套等我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