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欠的命债——该!还!了!」
铁面判官的嘶吼如同受伤的野兽,裹挟着破碎道心的疯狂,在弥漫血腥和混乱的海神庙内炸开!
混乱的剑气撕裂空气,执法法剑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直刺斗篷下的“药尘子”!
陈三钱(药尘子)瞳孔微缩。铁面判官此刻的状态,比预想的更糟也更危险!
那剑上混乱狂暴的灵力,带着同归于尽的气息!他拢在袖中的右手猛地一握!
嗡!
悬浮的三颗乌沉算珠瞬间爆发出刺耳的厉啸!
珠体表面扭曲的“债”字血纹如同活物般亮起,化作三道凝练的乌光,成品字形,带着冻结灵力的阴寒滞涩之力,狠狠撞向刺来的剑锋!
铛!铛!铛!
三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几乎叠成一声!火星四溅!
铁面判官势若疯虎的一剑,竟被三颗小小的算珠硬生生撞偏!
狂暴的剑气擦着陈三钱的斗篷边缘掠过,将后方腐朽的梁柱撕开一道深痕!
巨大的反震之力让铁面判官踉跄后退,本就混乱的灵力在体内疯狂冲撞,他喉头一甜,“哇”地喷出一口鲜血,眼神更加疯狂混乱!
「挡我者死!」他嘶吼着,不顾伤势,强行提气,法剑再次扬起混乱的剑光!
陈三钱眼神冰冷。铁面判官已是强弩之末,不足为惧,但纠缠下去,引来更多追兵就麻烦了。
他眼角余光瞥见柱子阴影里,白小蝉正对他疯狂使眼色,右手六指指向庙宇后墙一处不起眼的破洞。
「判官大人!」陈三钱沙哑的声音带着奇异的穿透力,压过混乱,「你的债主,不是我!」
他说话的同时,宽大斗篷猛地向后一甩!一股混杂着腐灵尘腥臭的灰白粉尘瞬间弥漫开来,遮蔽了视线!
「咳咳!妖人休走!」铁面判官怒吼,剑气狂扫,却只斩中了翻滚的烟尘。
刀疤队长和残余的执法队员也被粉尘呛得连连后退,目不能视。
混乱的粉尘中,陈三钱的身影如同鬼魅,几个闪动便已穿过人群缝隙,掠至后墙破洞处。
白小蝉如同灵活的狸猫,早已钻了出去,在外面焦急地招手。
陈三钱毫不犹豫,身形一矮,瞬间消失在破洞外的黑暗小巷中。
白小蝉紧随其后,两人身影迅速融入乱星海迷宫般的街巷深处。
只留下海神庙内一片狼藉、惊魂未定的人群,疯狂嘶吼却找不到目标的铁面判官,以及几个盯着地上沾血筑基丹和灵石袋、眼神贪婪闪烁的执法队员。
半个时辰后。
“三钱钱庄”地下深处,一间隐秘的密室。
这里没有金库的冰冷空旷,更像一个堆满账册、卷宗和杂物的书房。
空气里弥漫着陈年纸张、墨汁和淡淡灵木柜的味道。
墙壁上嵌着几颗小型的夜明珠,光线比金库稍亮,但也仅能勉强视物。
密室中央,一张巨大的黑铁木账台占据主要位置。
此刻,一个瘦小的身影正被几道闪烁着微弱灵光的暗金色锁链,牢牢捆在账台上。正是白小蝉。
锁链看似纤细,却异常坚韧,将她双手反剪在身后,身体固定在冰冷的台面上,只留下脑袋和双脚能动弹。
她头上的伙计小帽早已不知去向,头发散乱,脸上还沾着点从鬼市带出来的灰尘,此刻正龇牙咧嘴地试图挣扎,那暗金锁链却纹丝不动。
「嘶…疼疼疼!轻点啊喂!」白小蝉对着空气嚷嚷,一双大眼睛却滴溜溜乱转,打量着这间密室,最后落在账台后面,那个背对着她、正在翻看一本厚厚账册的身影上。
陈三钱已经褪去了“药尘子”的伪装,恢复了原本的样貌。
他穿着普通的青色布衫,手里捧着那本烫金的《三钱钱庄初立账册》,看得似乎很认真,对白小蝉的嚷嚷充耳不闻。
「喂!陈三钱!陈老板!陈大爷!」白小蝉提高了音量,「绑人总得有个说法吧?小爷…啊不,小女子我帮你那么大忙,留影石都给你录下来了!你就这么对待功臣?」
陈三钱终于合上账册,缓缓转过身。
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却让白小蝉心里莫名一紧,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功臣?」陈三钱走到账台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捆成粽子的少女,声音平淡无波,「偷我账册,盗玄阴令,还在我眼皮底下顺走了至少三颗冰心果…」
他手指轻轻敲了敲账台桌面,「白小蝉,你这‘功劳’,挺别致啊。」
白小蝉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梗着脖子:「那…那是我应得的报酬!再说了,要不是我录下那些执法队收黑钱的证据,你能那么容易脱身?铁面判官那疯子差点把你捅个对穿!」
「证据?」陈三钱微微挑眉,伸出手,「留影石呢?」
白小蝉眼神闪烁:「…丢了!混乱中掉了!」
「掉了?」陈三钱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手指在算盘上轻轻一拨。
咔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