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别说了,我这就去请师叔们!" 张云生刚要起身,手腕突然被攥得生疼,紫霄真人的掌心烫得惊人,像是有团火在灼烧。
"来不及了..." 紫霄真人抬头望向密室顶端的石函,那里供奉着历代天师的传承信物,"三日前我强启地脉天眼,看见... 看见你师娘的坟头在冒黑气。"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二十年前那场血案,黑煞教根本没灭门,他们一直在等... 等北斗断链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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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生浑身一震。二十年前,师傅师娘新婚次日,黑煞教夜袭天师府,师娘为保护镇邪令被分尸,师傅从此不近烟酒,连屋中都不许摆红色物件。此刻看着师傅眼中的血丝,他突然发现紫霄真人的鬓角竟全白了,而昨日清晨,那里还只有零星几根白发。
"拿着。" 紫霄真人将半幅黄绢塞进张云生手中,另一只手颤抖着指向石函,"七星剑认主时你才十岁,如今该让它真正认你了。还有《天罡北斗阵图》,在石函第三层暗格,记住,阵图缺一不可,否则..."
他的话突然被一声巨响打断,密室顶部的石砖开始龟裂,黑雾顺着裂缝涌进来,带着浓重的尸臭味。张云生看见黑雾中浮现出无数扭曲的人脸,正是当年在义庄见过的怨魂。紫霄真人突然发力,将他推向石函:"走!带着阵图和剑,去湘西找老烟杆,他手里有东方木令的残片..."
"师傅!" 张云生刚摸到石函,背后突然传来血肉撕裂的声响。他回头看见紫霄真人后背的断剑正在被黑雾吞噬,原本插在体内的半截剑身竟在逆向生长,饕餮纹顺着伤口爬满师傅的脖颈,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一片死白。
"云生... 活下去..." 紫霄真人的声音像是从极远处传来,他突然露出诡异的笑,抬手对着张云生拍出一掌。张云生本能地闪避,却被掌风扫中肩头,整个人撞在石函上。石函 "咔嗒" 打开,七星剑的剑鞘应声落地,露出剑身上流转的北斗星光。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轰然巨响,像是有千军万马在撞门。张云生顾不上疼痛,抓起七星剑和阵图残页,转身要扶师傅,却见紫霄真人已经站了起来,后背的断剑完全没入体内,饕餮纹布满整张面孔,唯有眉心一点朱砂痣还泛着微光。
"滚出天师府!" 紫霄真人的声音变得沙哑刺耳,抬手又是一掌。张云生被迫退向暗门,突然看见师傅眼中闪过一丝清明,紧接着,那点清明被黑雾吞噬,紫霄真人的指尖竟长出尺许长的白骨利爪。
暗门在身后关闭的瞬间,张云生听见了骨骼断裂的声响。他靠在石墙上,大口喘着气,手中的七星剑突然发出清鸣,剑身自动出鞘三寸,剑刃上倒映出他苍白的脸,还有背后石墙上新浮现的血字 ——"五令不归,地脉崩毁"。
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传来喊杀声。张云生低头看向手中的黄绢残页,上面用朱砂画着的五方镇邪令,此刻东方、南方两枚令牌正在发烫,其余三枚则笼罩在黑雾中。他想起师父最后说的 "老烟杆",那个在湘西赶尸三十年的苗疆汉子,师娘的同门师兄,二十年前唯一从黑煞教屠刀下逃生的人。
"师哥!师哥!" 明心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带着哭腔,"师伯们说后山的锁龙井在冒黑水,藏经阁的《道藏》自己在翻页... 还有,还有师父他..."
张云生猛地站起身,七星剑 "呛啷" 入鞘。他摸了摸腰间的剑穗,那是师娘亲手编的,穗子末端还系着颗小小的银铃铛。二十年来,师傅从未允许他佩戴这把剑,直到今日。
"明心,去通知各位师叔,启动护山大阵。" 张云生的声音突然冷静下来,他低头看了眼袖口的焦痕,那是去年在黔东,师傅为救他被尸火灼伤的,"再派人去湘西,找辰州赶尸派的老烟杆,就说... 天师府的七星剑,来找东方木令了。"
明心愣住了,他从未见过师哥这般眼神 —— 像极了三年前府里那只老龟,在山洪暴发前死死扒住丹井石栏的模样,带着股说不出的孤注一掷。
三清殿方向突然传来巨响,整座天师府的青砖地面都在震颤。张云生抬头望向天际,只见原本该是鱼肚白的东方,此刻竟泛着暗红,北斗七星的连线果真断了,摇光星独自悬在天际,像滴将要坠落的血珠。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后殿。那里有间小屋,师娘的衣冠冢就在屋角的梨树下。每年清明,师傅都会在树下坐整夜,用桃木梳梳那顶从未用过的凤冠。此刻张云生路过梨树,忽然听见头顶有花瓣飘落的声音,低头却看见地面上,自己的影子竟分成了两半,一半缠着北斗星光,另一半,浸在越来越浓的黑雾里。
"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