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槟城夜谭

槟城的路灯在午夜时分突然集体爆裂,阿月摸着腕间发烫的红头巾碎片,跟着林秋白拐进条飘着咸鱼味的巷子。黄小仙趴在酒葫芦上打盹,尾巴尖的金蚕纹忽明忽暗:"姑爷,俺们都绕着钟楼转三圈了,这破客栈比俺们黄仙庙的迷魂阵还邪乎。"

"不是迷魂阵,是鬼打墙。" 林秋白盯着生死簿上反复出现的 "黑猫客栈" 四个字,纸页边缘渗着淡淡的尸油味,"老板娘在门楣上挂了十三盏引魂灯,每盏灯都缠着南洋降头师的骨粉。"

青石板路尽头,座两层骑楼式建筑隐在雨雾里。木质门楣上的黑猫木雕突然转动眼睛,阿月的银饰 "叮铃" 作响,她看见门两侧的对联用人血写成 ——"客来莫问名和姓,酒过三巡骨自香"。

"欢迎光临。" 老板娘从门后闪出,手腕内侧的莲花胎记在廊灯下泛着微光,"小店只剩三间房,住客都得用真名登记哦。"

阿月的瞳孔猛地收缩。那朵莲花胎记的纹路,竟和万灵塔壁画上初代圣女的印记分毫不差。她悄悄拽住林秋白袖口,指尖在他掌心画了个金蚕符号 —— 这是东北妖灵遇袭的暗号。

"老板娘贵姓?" 林秋白的阴阳眼不动声色扫过她后颈,那里有块指甲盖大小的皮肤泛着金属光泽,"俺们从唐山来,想借住几日。"

"免贵姓陈。" 老板娘递过登记册,指甲缝里嵌着黑色粉末,"小店规矩,睡前要在床头点骨香,能防槟城的湿气。"

登记册的纸页上,密密麻麻写着住客姓名,却在阿月触碰到的瞬间,字迹变成了蠕动的蛊虫。黄小仙突然惊醒,尾巴尖卷住老板娘手腕:"姑奶快看!她的胎记在吸俺们的名儿!"

老板娘的脸色骤变,莲花胎记化作黑色旋涡,将黄小仙尾巴上的金蚕纹吸得只剩微光。阿月的银鞭本能甩出,却被老板娘袖中飞出的骨片抵住 —— 那是用东北黄皮子的断尾骨磨成的降头器。

"血契者,来得正好。" 老板娘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黑巫会的骨香降,就缺你们的心头血当引子。"

客栈二楼突然传来惨叫。阿月冲上楼梯,只见走廊尽头的房客们正互相撕咬,他们的瞳孔泛着骨香特有的青灰色,指甲缝里都嵌着和老板娘相同的黑色粉末。最年轻的小伙突然转头,嘴角扯出不自然的微笑:"仙姑奶,俺们的名儿... 被老板娘炼成骨香了。"

林秋白的斩尸剑劈开袭来的骨片,剑鞘上的北斗七星纹与酒葫芦共鸣,显形出走廊墙壁上的壁画 —— 初代圣女正在将金蚕花瓣分给南洋华人,每片花瓣都系着红头巾。他突然想起阿丽临终前的话:"红头巾和黄皮子的名儿,本是同根生。"

"阿月,用银饰碎片!" 他大喊,"老板娘的骨香降靠名儿操控,咱们的银饰里封着东北名儿!"

阿月立刻扯断腕间银链,十二片刻着讨口名儿的银饰碎片悬浮空中。她咬破指尖,圣女血滴在碎片上:"天清地灵,金蚕归位!东北的名儿们,醒醒!"

银饰碎片发出蜂鸣,显形出黄小仙、老掌门等妖灵的虚影。这些虚影扑向被操控的房客,竟从他们体内拽出缠绕着骨粉的名儿丝线。黄小仙趁机抱住老板娘脚踝,尾巴尖的金蚕纹强行破解胎记旋涡:"俺的名儿比你的骨香香多啦!"

老板娘发出尖锐的嚎叫,后颈的金属皮肤裂开,露出底下嵌着的混沌核心碎片。林秋白的生死簿自动翻页,上面清晰写着:"陈彩姑,红头巾叛徒,二十年前盗走初代圣女骨片,投靠黑巫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