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白," 阿月靠在他胸前,听着他紊乱的心跳,"赶尸门没了,老掌门没了,现在只剩我们了..."
他摸着她发间的金蚕,想起在赶尸客栈第一次相遇时,她眼里的戒备与倔强:"不,还有我们的阴阳客栈。" 他举起斩尸剑,剑刃映着两人相靠的身影,"等处理完昆仑墟的事,我们就回青阳市,把殡仪馆改造成全天下最热闹的赶尸客栈。"
少女突然轻笑,银饰发出细碎的响声:"先说好,老板娘要睡最大的厢房,金蚕蛊住东窗,你住柴房画符。"
林秋白笑出声,背她走出阴尸林时,发现晨雾已经散去,湘西的青山在阳光下格外清晰。远处的瀑布传来潺潺水声,像在诉说赶尸门曾经的辉煌,却也在为新的开始奏响前奏。
当他们回到吊脚楼废墟时,李不凡带着茅山弟子赶来,看见斩尸剑时愣住:"这是... 师叔祖的佩剑?"
阿月的银鞭立刻缠上对方手腕:"少装蒜,说!茅山派为什么联合巫蛊教?"
李不凡苦笑道:"三个月前,正道盟收到密信,说赶尸门要重启邪神祭典... 现在看来,是有人故意栽赃。" 他指向斩尸剑,"这剑上的雷法印记,是茅山叛徒的独有手法。"
林秋白突然想起影奴袖口的金蚕刺绣,和生死簿上的南洋降头师图腾相似:"看来敌人不只是巫蛊教,还有南洋的降头师,甚至更远的..."
话未说完,天际突然传来鹰啸,一只金雕俯冲而下,爪间抓着封信笺。阿月接过撕开,里面掉出片昆仑墟的雪莲花瓣,还有行朱砂小字:"天葬台现,圣女当归,赶尸人勿近。"
"是昆仑派的警告。" 她望向西北方的雪山,银蝴蝶吊坠发出蜂鸣,"秋白,他们要对我娘的族人下手了。"
他握紧她的手,斩尸剑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那就让他们知道,赶尸门虽灭,血契仍在。" 他低头看着她耳后的胎记,突然轻笑,"再说了,老板娘想去哪儿,我这小掌柜自然得跟着。"
阿月的耳尖发红,却没挣脱他的手:"油嘴滑舌... 先说好,去昆仑墟要带够糯米和金蚕蛹,听说那里的雪女会偷人的影子..."
晨风吹过废墟,吹起地上的蝴蝶符纸,符纸飘向远方,像赶尸门最后的魂灵在告别。林秋白知道,赶尸门的覆灭只是更大阴谋的开始,前方的昆仑墟、天葬台、南洋降头师,都是必须跨过的坎。
但此刻,怀里少女的体温,手中斩尸剑的震颤,还有生死簿里父母留下的字迹,都在告诉他,只要血契还在,只要彼此还在,就没有跨不过的坎。毕竟,赶尸门可以覆灭,邪神可以复苏,但刻在血脉里的羁绊,永远不会消失。
当第一只金蚕从阿月的皮袋里飞出,在废墟上空画出蝴蝶的轨迹时,林秋白突然明白,所谓的传承,从来不是门派的兴衰,而是信念的延续。而他和阿月,将带着赶尸门的镇魂符、巫蛊教的金蚕蛊,还有父母辈的血契,在阴阳两界的交界处,走出一条属于他们的路。
这条路或许布满荆棘,或许充满背叛,但只要手牵手,就有勇气走下去。因为有些东西,比门派更重要,比生死更坚韧 —— 那就是,无论何时何地,都愿意为对方挡住所有黑暗的决心。
夕阳染红湘西的群山时,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山路上,只留下满地的符纸碎片,在风中沙沙作响,像是在诉说赶尸门最后的故事,也像是在迎接属于阴阳血契的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