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枚铜钱飞出,精准击中五枚木钉。毒雾蝶发出刺耳的尖啸,化作黑雾消散。但林秋白注意到,黑雾并未完全消失,而是朝着茅山方向汇聚 —— 那里,正有一场更大的危机在等待他们。
雨不知何时停了,阿月靠着树干滑坐在地,苗绣裙摆沾满泥浆:"秋白,你有没有想过,当年爹娘在经历蛊虫反噬时,是不是也像我们这样狼狈?"
他蹲下来,替她擦去脸上的泥点:"或许吧,但我知道,他们肯定和我们一样,不愿意松开彼此的手。" 他举起阴阳佩,玉佩在月光下泛着微光,"老掌门说过,阴阳佩合璧之日,就是阴门关闭之时。"
阿月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盯着他掌心的符纹:"秋白,你刚才传功时,我听见了你的心声。" 她的声音轻得像雨滴,"你说... 你害怕失去我,就像当年你爹害怕失去我娘。"
林秋白感觉心跳漏了一拍,想要挣脱却被她握得更紧。少女的眼睛在月光下亮晶晶的,倒映着他慌乱的模样:"其实... 我也害怕。害怕圣女血脉觉醒后,会变成祭坛上的那些壁画,再也不能和你一起烤红薯,一起闯尸蛊潭..."
他突然伸手,将她轻轻拥入怀中。金蚕蛊在两人之间振翅,翅膀上的金粉与铜钱吊坠的光芒交织,在泥地上画出一个完整的蝴蝶图案:"不会的。我保证,等阴门关上,我们就回青阳市,把殡仪馆改造成赶尸客栈,门口挂三盏白灯笼,你负责养金蚕,我负责画符..."
阿月的身体猛地僵硬,随即放松下来,指尖无意识地抓着他后背的布料:"笨蛋汉人... 谁要和你开客栈..." 话虽如此,却将头更深地埋进他怀里,银饰的响声里带着难以察觉的笑意。
山风掠过树梢,送来远处茅山的钟声。林秋白知道,前方等待他们的,可能是茅山派的诛仙阵,可能是巫蛊教的终极陷阱,但此刻,怀中少女的体温,掌心血契的温热,让他第一次真正相信 —— 所谓的天命,所谓的正邪,都抵不过两人相握的双手。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时,阿月突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警惕:"秋白,你闻见没?空气中有硫磺味,是茅山的 ' 焚心香 '..."
他点头,看见远处的山路上,正有无数道剑光划破晨雾,每道剑光上都刻着茅山派的镇尸咒。领头的道士手持桃木剑,剑尖直指他们:"赶尸门余孽林秋白,巫蛊教妖女阿月,你们私结血契触犯天道,今日贫道替天行道!"
阿月猛地站起身,银鞭在掌心绷直:"秋白,这次换我护着你。" 她转头望向他,耳后的蝴蝶胎记在晨光中格外明亮,"记住,不管他们说什么,都别松开我的手。"
林秋白看着她被雨水打湿却依然挺直的脊背,突然想起月娘日记里的最后一句:"当阴阳血契真正成型,哪怕天道不容,亦能逆命改运。"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让两枚蝴蝶印记紧紧相贴:"放心,这次换我跟着你。"
茅山道士的剑光已经近在咫尺,阿月突然轻笑,银鞭甩出的瞬间,林秋白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血契传入他体内 —— 是阿月毫无保留的信任与勇气。他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将会无比艰难,但只要两人手牵手,就没有跨不过的坎。
毕竟,在蛊虫反噬的雨夜,在彼此的心跳与共中,有些东西早已超越了门派与正邪,成为刻在灵魂深处的羁绊。而这份羁绊,终将引领他们在即将到来的茅山之役中,劈开所有的误解与阴谋,走出属于自己的道路。
晨雾中,两道身影背靠背而立,金蚕的光芒与铜钱的金光交相辉映,在茅山脚下画出一道永不褪色的光痕。那是阴阳血契的印记,是超越生死的誓言,更是两个灵魂在命运漩涡中,紧紧相握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