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涡轮、输弹、垂稳、高光、消音排气、结构强化……”
他低声念着这些名词,像是某种咒语,又像是给自己的武器重新装填弹药。这些词来自他曾经喜爱的坦克游戏,每一个都代表着一种改装——可现在,他的“装甲”已经破损,他的“履带”无法挪动。
他的大脑仍然像被炮火覆盖的战场,硝烟弥漫,弹坑遍布。在过去,他可以用战斗来逃避——用PKM的怒吼填满思绪,用战术指令占据每一秒思考的空间。或者,他还可以和熊智贤互骂,和黄星耀打闹,用阴间的笑话和队友的调侃来掩盖内心的不安。
但现在,他无处可逃。
他猛地一歪身子,下意识想要下床,却又一次忘记了自己的双腿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他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手肘撞击木地板,发出一声闷响。疼痛从关节蔓延而上,但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的眼神变了——不再是那个迷茫的、自我怀疑的乐茶,而是西陵星火的机枪手,是战场上最坚固的火力点,是最致命的矛。他的目光冰冷而锐利,像是瞄准镜的十字线,锁定着前方虚无的敌人。
“我要回去。”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回到队伍里,回到战场上。”
至于芹娜?
他的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或许我的确对她有好感,但她怎么可能喜欢一个残废?” 他见过太多失望的结局,与其最后被现实击垮,不如从一开始就拒绝踏入这片战场。
他咬紧牙关,双手撑地,试图把自己拖起来,但瘫痪的下半身像两块沉重的铅块,死死拖住了他。他的手臂肌肉绷紧到极限,青筋暴起,可无论如何用力,他都无法让自己重新站起来。
就在这时,木门被轻轻推开。
“哎呀,您怎么摔倒了?”
芹娜惊讶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的身后站着一位五十多岁的伯伯,手里拿着一根粗糙的木拐杖。
芹娜小跑两步上前,粉色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她弯下腰,纤细的手臂穿过乐茶腋下,小心翼翼地将他扶回床上。深粉色的瞳孔里盛满担忧:“您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是不要乱动比较好。”她的声音轻柔得像飘落的雪花,“我喊来了村长伯伯,是他安排您在我这里修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