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幸运啊,没有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淹死……”
他试图撑起身体,但左肋立刻传来尖锐的刺痛——至少断了两根肋骨。浸透河水的背包像铅块般压着他的胸膛,PKM的弹箱卡在卵石缝隙里,随着他挣扎的动作在石面上刮擦出刺耳的声响。零下五度的低温让所有动作都变得迟缓,手指在鹅卵石上打滑,指甲缝里嵌进了细小的沙砾。
“操……”乐茶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咒骂,白气在眼前凝结成霜。他改用肘部支撑,作战服肘部的耐磨层与结冰的卵石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每前进一寸,冰冷的河水就从袖口、领口渗出,在卵石上拖出蜿蜒的水痕,很快又凝结成薄冰。
当半个身体终于脱离水面时,他的手臂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浸透的靴底在湿滑的卵石上找不到着力点,只能靠膝盖一点点往前蹭。弹箱里的弹药发出沉闷的碰撞声,枪带在脖颈勒出的淤痕被冰水泡得发白,随着动作渗出细小的血珠。
“要是因为长时间浸泡在冰水里,而导致失温死掉,那可就太幽默了……”
这个念头让他扯了扯嘴角。右腿突然抽搐起来,肌肉像被烙铁灼烧般疼痛——低温症的前兆。乐茶咬紧牙关,额头抵在冰冷的卵石上缓了三秒,继续向前蠕动。被水流冲散的头发结成了冰绺,随着动作拍打在脸颊上,像细小的鞭子。
五分钟后,他终于彻底脱离了河水的范围。乐茶瘫在雪地上剧烈喘息,每次呼吸都带着肋骨的刺痛和血腥味。颤抖的手指摸向脖颈后的枪带卡扣,冻僵的指尖试了三次才成功扳开。当沉重的PKM终于从身上卸下时,金属枪身砸在卵石上发出“铛”的脆响,惊飞了不远处的一只寒鸦。
他仰面躺倒,看着铅灰色的天空飘落细雪。作战服外层已经开始结冰,内衬却仍不断渗出冰水,带走所剩无几的体温。但此刻,这些都不重要了。
“终于……”
乐茶缓缓闭上眼睛,听着自己逐渐放缓的心跳。远处传来冰层断裂的脆响,像是这个世界最后的挽歌。
“不行!我不能就此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