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吃鬼。”
语气却无半分责备。
在无数修士震撼的目光中,五人踏着满目疮痍的地面,渐行渐远。
暮色中的天玄宗,药阁蒸腾的雾气缓缓散去。
徐龙象推开房门,古铜色的肌肤上还挂着未干的药液。他沉默地站在廊下,粗粝的手掌扶着栏杆,目光越过层叠的山峦,望向远方某个看不见的村落。
孙辰在回廊转角已驻足许久。
这几日,他总见这位憨直的师弟修炼结束后独自发呆——那双惯常坚毅的眼睛里,竟藏着些他读不懂的愁绪。
“再这么下去...”
孙辰摩挲着装满药液的玉瓶,眉头微蹙。修士最忌心神淤塞,何况徐龙象修的又是刚猛霸道的体修功法。
“师弟。”
他终于上前,手掌轻轻落在徐龙象肩上,仿佛搭在了精铁之上。
徐龙象猛地回神,像只受惊的熊罴般抖了抖身子:
“师、师兄?”
“你最近...”
孙辰斟酌着词句,“可是遇到了问题?我看你总是心事重重的。”
月光下,铁塔般的汉子竟显出几分无措。他搓着布满老茧的手指,声音闷如瓮响:
“俺...俺就是...”
粗壮的脖颈泛起暗红,最终化作一句带着泥土气的坦白:
“俺想俺爹了。”
自打八个月前进入天玄宗,秘境修炼回来至今。如今青石村外那亩薄田,不知可还有人帮驼背的老父亲耕种?
孙辰先是一怔,随即失笑摇头:
“我当是什么大事。”
他随手掸去栏杆上的落叶,语气轻松得像是讨论明日早饭:
“想家就回去看看,以你现在的修为,往返不过半日功夫。”
“可、可是...”
徐龙象瞪圆了眼睛,结结巴巴道:“村里老人都说...修行人要斩那个...尘缘...”
粗糙的手指把衣角绞得发皱,活像做错事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