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叨扰大师了。"他拱手一礼，随老和尚进入寺中。

穿过前殿，来到一处幽静的小院。院中一株古梅，树下石桌石凳，简朴雅致。桌上果然摆着一壶清茶，两只茶杯。

"施主请坐。"老和尚亲自斟茶，"这是老衲自种的'云雾灵茶'，有清心明目之效。"

张领军谢过，浅尝一口。茶汤清冽，入喉回甘，确实非凡品。更难得的是，一口下去，体内灵力竟微微活跃起来。

"好茶。"他由衷赞叹。

老和尚微笑："茶好，不如心好。施主这半年来隐居青溪，与道侣琴瑟和鸣，倒是应了'大隐隐于市'的真意。"

张领军目光一凝："大师早知我二人身份？"

"修真之人，气机不同。"老和尚捋须道，"不过老衲观施主眉宇间无煞气，行事低调，故未打扰。"

"昨日灯会上那卖糖人的老者..."

"是老衲派去的。"老和尚坦然承认，"近来西域不太平，阴罗宗的爪牙已渗透到附近城镇。老衲需确认施主非其同党。"

张领军心中一紧。阴罗宗竟已将触手伸到佛门地界？看来玄月珠的诱惑确实不小。

"大师明鉴，我二人只为避祸而来，无意卷入任何纷争。"

老和尚点头："施主诗中'今宵暂借凡尘乐，明月清风共忘机'，老衲已明其意。不过..."他话锋一转，"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些因果，不是想避就能避的。"

张领军沉默片刻，忽然问道："大师可曾听过一首《悟》？"

不待老和尚回答，他便吟诵起来：

"悟道休言天命，修行勿取真经。

一悲一喜一枯荣，哪个前生注定？

袈裟本无清净，红尘不染性空。

小主，

幽幽古刹千年钟，都是痴人说梦。"

老和尚听完，眼中精光一闪，随即哈哈大笑："妙！妙啊！'袈裟本无清净，红尘不染性空'，此言直指佛法本心！"

笑罢，他正色道："施主年纪轻轻，能有此悟性，实属难得。不过老衲有一问：既然'都是痴人说梦'，施主又为何执着于修行？"

张领军端起茶杯，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为超脱生死，也为护所爱之人。"

"超脱生死是妄念，情爱执着是枷锁。"老和尚摇头，"施主既知'勿取真经'，为何还要自缚手脚？"

"大师此言差矣。"张领军放下茶杯，"不求真经，不代表不读经；不执着情爱，不代表绝情绝性。晚辈所求，不过是随心而行，无愧于心。"

老和尚闻言，久久不语。山风拂过，古梅沙沙作响，几片落叶飘零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