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把叉的血喷溅在昆仑镜碎片上的瞬间,整个天庭都为之一震。
那淡金色的血液在镜面蜿蜒流淌,如同活物般钻入镜中裂隙,每一滴血珠都映照出万年前那场惊天动地的雪谷之战。
霎时间,整座瑶池剧烈震颤,青铜编钟无人自鸣,沉闷的嗡鸣声自地底深处传来,像是某种远古巨兽正在苏醒。
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金属混合的古怪气味,连天边的云霞都染上了一层不祥的暗红色。
初代调鼎人的干尸猛地坐起,腐朽的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那些本该早已风化的骨节间,竟流淌着暗金色的光芒。他的眼眶空洞无物,却在深处燃起两簇金色火焰,那火光与杨十三郎胸口的鼎纹遥相呼应,仿佛某种宿命的共鸣。
更诡异的是,随着干尸的动作,整个瑶池的水面开始浮现出无数细小的青铜符文,这些符文组成锁链的形状,却又在不断崩裂。
金母的金簪悬停在半空,簪尖凝聚的三光神水凝而不落,那滴晶莹的水珠中映出她眼底一闪而逝的疲惫。
她的衣袖无风自动,周身环绕的仙气在这一刻出现了紊乱的迹象。更令人心惊的是,她腕间那道"三日杀"的咒文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猩红,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生命力。
"果然是你。"
她轻叹,声音里带着万年未消的倦意,"万年了,还要用三界为你的疯癫陪葬?"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刻骨的恨意与无奈。
干尸的喉骨咯咯作响,腐朽的声带早已风化,吐出的却不是人声,而是青铜鼎的颤音。那声音穿透云霄,震得在场所有人都气血翻涌——
「三日之内……血债……九鼎归位……」
杨十三郎闷哼一声,单膝跪地,胸口的鼎纹灼烧般发烫。
那痛楚并非来自金母,而是初代苏醒引发的血脉共鸣!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调鼎血脉正在沸腾,仿佛要破体而出。
更可怕的是,他清晰地感知到,在遥远的四面八方,还有八道相似的气息正在苏醒。
司法殿的日晷阴影已划过两格,那阴影呈现出诡异的血红色,仿佛被鲜血浸染。殿内的烛火无端变成了幽绿色,将每个人的脸色都映照得阴森可怖。
"还剩两日。"
七把叉捂着喉咙的伤口,指缝间渗出的淡金色血液滴落在地,竟化作细小的符文消散。那些符文落地后立即钻入地砖缝隙,如同活物般游走。
他死死盯着杨十三郎的胸口,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首座,您那鼎在倒计时!"
杨十三郎扯开衣襟,只见青铜鼎烙印的边缘浮现一圈细密刻度,如同日晷般缓缓收缩。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刻度分明是由无数细小的骷髅图案组成的,每一个骷髅都在无声地哀嚎。
阿芦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算珠,这些血珠自行演算,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血痕——
「金母窃运:九千八百载」
「初代封印:九千八百载」
「误差:三日」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