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饭菜放在一边,淡淡的说道:“趁热吃吧。”
徐霞客看着江小玉的神色,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想把这件物事收起来,感觉着又好象在有意的遮掩什么似的,期期艾艾的说道:“这,这耳环是我梦里得到的。”
江小玉的奇道:“梦里?”
徐霞客笑着把自己的梦和梦醒后的事情说了一回。
江小玉就着徐霞客的手看着这耳环,徐霞客向前凑着,方便江小玉观看,他的嘴正好凑在江小玉的脸边,眼前那秀美的脸庞怎么会让他不动心思,他不由在江小玉的脸上轻轻一吻。
江小玉似避非避的动了动,一双眼睛秋波微转,似笑非笑的看着徐霞客,扑哧一笑,看来是原谅徐霞客了。
两人正自情浓,却听得门外有人大声谈笑。江小玉脸一红,急忙站开。
徐霞客听得是白不信的声音,连忙起身出门,见白不信正和马超一起往自己的帐篷里走来。
马超见徐霞客脸色红润,神彩熠熠,喜眉笑眼的说道:“兄弟可是好睡啊,足足睡了三天!”
徐霞客也感好笑,正要往屋子里面让二人,马超止住他说道:“大校场就要开表彰大会了,我这是特来请兄弟出席的。”徐霞客听说江侍郎主政,心中也是高兴,同时也明白了江小玉为什么会来军营,连忙进屋和江小玉打了个招呼,就跟着马超白不信二人直奔大校场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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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校场里彩台高抬,花团锦簇,彩台下人山人海,将校都全了。正式表彰会还没有开始,人们都比较放松,人声喧哗,声音直透天空,惊的鸟雀都远远飞开。
徐霞客看着那些兴高采烈的脸,心中也大受感染,不由也是笑意满面。周围许多人都知道这一回作战全赖徐霞客之力,一时间纷纷和徐霞客打招呼,徐霞客四下点头,也顾不得能不能一一招呼到了。
呯呯呯三声号炮,大校场上一下子安静下来,方才那震耳欲聋的喧哗声瞬间消失,这一下反差极大,让所有人都不大适应,几乎人人耳朵里都产生了轻微的耳鸣。
随着一阵脚步声响,大司马谢玄到了。
他年纪约近六旬,一部一半花白的短须,身材不高,体态偏胖,一张脸圆圆的,看起来少了些威严。在他身后跟着中路军主帅、大将军朱威,此人身高体壮,满脸横肉,大手大脚,看起来倒也很有些勇猛之意,再往后是左路军主帅孙扬,在三人身后,低垂着头跟着一个身材高挑的人,却是被蛮军击溃的右路军统帅奋威将军孙策。
一行人上了彩台,谢玄往台前一站,咳嗽一声,开始官样文章。
徐霞客站在下面听着,什么“士卒用命、仰仗皇威”之类的话一一说起,他不由想起那脸色苍白的皇帝。这样的皇帝真的很有威严吗?他很怀疑。
再往下大司马的话就更能扯了,居然谈到蛮军此次失败“实乃天意,背河安营,焉能不败?”徐霞客看到周围很有几个人在暗暗撇嘴。
徐霞客很明白他们的心思:蛮军背河安营这么久了,为什么现在才败?背河安营当然不好,但好不好要看人。这一次要不是徐霞客建议大胆突击,只怕再背河安营三个月也不会败,弄不好倒会击败官军。大司马和朱将军的指挥艺术,早在黄山之役中就很让人领教了,再重新领教一回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大司马扯足了顺风旗,从一边拿起一个纸卷展开,开始读兵部的奖惩命令。
第一个就是他自己,大司马谢玄,因黄山一役失利,但红水河之役大胜,故先惩后奖,两相抵扣,无奖无惩。
徐霞客看着谢玄那脸,那张圆圆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好象这命令里说的根本就与他无关一样,心中倒也佩服他的城府,若没有这样的城府,只怕还真当不上大司马。
说罢大司马,之后是三路军统帅。中路军统帅比照大司马例,无奖无惩;右路军统帅奋威将军孙策治军无方,降一级为定远将军,仍领重新组成的右路军待罪立功;左路军定远将军孙扬战功彪柄,加升一级为奋威将军,仍领左路军。
这之后则是各万人队,各路常将军皆有奖惩,但徐霞客最关心的,却是对刘安邦的处置。他四下张望也没有看到刘安邦,不知道孙扬打算怎么处置他,于是尖着耳朵听下去。
他首先听到的是左二队的常将军赵卫东,由于生死不明,顾不做奖惩,但“祈其平安”,然后就是刘安邦,因“多年累功”,提升一级,为定远将军,因蛮军惯于袭扰粮道,特派刘将军专职领军护粮,已限时出发。
徐霞客暗中一竖大拇指。
江侍郎果然是官场上打滚的人物。他知道刘安邦之罪根子还在于奖惩不明,长期压下刘安邦不予升职,所以借口多年累功升他一级,以平衡刘安邦的心理,同时也考虑到刘安邦此时实在无法再在左路军中呆下去,于是命令他专职护粮,并且限时出发,以免他需要出席大会而尴尬。
徐霞客的心里长长松了一口气。虽然没有见到刘安邦仍然让他惦记,但至少他知道,刘安邦总算得到了最好的处置。当然,这也全仗着孙扬放了刘安邦一马,孙扬听了徐霞客的解释,心中已经明白刘安邦并非汉奸,也没有向蛮军暗通消息,虽然他对刘安邦暗地里向赵卫东通风报信仍是十分不满,但毕竟一码是一码,他还算是公私分明的,所以刘安邦能得到这种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