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渐渐接近村子之际,居高临下,已经可以看到不少村中的土人,他们一口气下了山,到达村口,徐霞客第一次来的时候,并没有注意那座石像,这时却一眼就看到了,那座石像,耸立在村口,远看,的确是一个人的雕像,但是一到近处,却令人不由自主,打着寒颤。那雕像的手工,并不算精细,但是却十分生动。
当徐霞客和陈中两人,越走越近之际,他们两人,都被那座有着震动人心的雕像所吸引住了,他们几乎是屏住了气息向前走过去的,一直到了雕像之前,才停了下来,然后,又过了很久,才不约而同,一起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来。
那雕像实在太可怕了,可怕在雕像所塑造的那个人,全身几乎每一处地方,都有着溃烂的洞口,整个脸上全是一个一个的洞,本来应该是鼻子的地方,也不见有什么东西隆起来。如果说,那是一个手艺拙劣的工匠所造成的结果,那实在是无法令人相信的,但如果说,那是一个手工极其精巧的工匠的作品,那就更令人不寒而栗,因为这个人在临死之际,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真的太可怕了。徐霞客和陈中在雕像前呆立了好一会,徐霞客才说道:“陈兄,你的意见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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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中的声音很苦涩,他说道:“我┅┅我想不出应该怎么说才好,实在不知该怎么说才好,这┅┅种情形,如果是照那族长临死之前,忠实记录下来的话,那是超出我知识范围外的事情了。”徐霞客吞下一口口水,后退了几步,他的视线,仍然盯在那座雕像之上。
突然之间,他心中陡地一亮,不由自主,指着那座雕像,叫了起来,面肉抽搐着,神情十分可怖,陈中忙过去扶着他,徐霞客喘息着气,说道:“对,对,那个泥人,也就是像这座雕像,他┅┅他┅┅”陈中连声说道:“你镇定一点。”
徐霞客勉力镇定着,他的手指,仍然指着雕像,说道:“我是说,如果在那座雕像上,淋上了泥浆十足就是那个泥人。我在和那个泥人最接近的时候,看到他的脸,就是这样的脸,再加上封在上面的泥。”
陈中望着徐霞客,徐霞客的情绪,十分激动,还在不断挥着手。就在这时,村中有几个刚刚族人,走了出来,那几个刚刚族人,看了徐霞客,立时叫了起来,一面叫,一面奔了过来,看他们的来势,好像很不友善,陈中忙拉了徐霞客一下,徐霞客向那几个土人望去,认出其中有两个是当日击木鼓的刚刚族勇士。
而徐霞客还没有开口,一个刚刚族勇士,已像是吼叫一样地问说道:“伦伦呢?”徐霞客心向下一沉,刚刚族勇士问他伦伦在那里,可知伦伦并不在村子里。伦伦不在村子里,可能自从那天之后,她根本没有回来过,那么,她在什么地方?一则是由于思绪烦乱,二则要向刚刚族人讲述经过,似乎也太嫌复杂,徐霞客一时之间,变得连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而围着他们旁边的刚刚族人,显然不耐烦了,纷纷发出了呼唤声,有的挤了过来,伸手来推徐霞客和陈中,陈中看来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他显得很慌张,一面被刚刚族人推得跌来跌去,一面大声叫嚷着,可是刚刚族人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呼叫声也越来越大,拥过来的人,也变得更多。
开始的时候,徐霞客和陈中还是在一起,相互扶持着的,但是当向他们撞击的刚刚族人越来越多了,喧哗嘈杂,越来越甚,渐渐失去控制之际,几十个土人拥过来,将他们两人,分了开来。陈中大声叫着,想挤回徐霞客的身边去,可是有一个土人,自他身后,攻了过来,用膝头在他的后腰,重重顶了一下。陈中大声呼叫着,向前跌去,另外两个土人,又各自挥拳,向他击来。那两拳,打得陈中满天星斗,身不由主,向后跌了下去,倒在地上。
在那种混乱杂沓的情形之下,一跌倒在地上,再想站起来,就十分困难了,陈中在跌倒之后,本能的反应是双手抱住了头,身子蜷曲了起来,可是各种各样的攻击,向他身上落了下来。陈中大声叫着,他得不到徐霞客的回答,但想得到徐霞客的处境,可能和他一样,他也想到,如果这样的情形再持续下去,他和徐霞客一定会被土人打死了。
也就在地想到这一点之际,他忍着痛,向外滚了一滚,在他向旁滚开之际,身上又被踢了几脚,但是他也有机会,拔出了连弩来。他一掣连弩在手,就接连放了三连弩。连弩声一响,刚才的混乱,立时静了下来,陈中挣扎着想站起来,在那一刹间,他根木不知道身边发生了什么变化,他被打得肿了起来的眼睛,也不怎么看得清楚四周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