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换谁去指挥人马攻击?他手下三个参将,一个被左路军总指挥定远将军吴安招去汇报军情了,虽然西楚军一时还没打这个据点的主意,但吴将军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他不得不派人去汇报。另一个不能动,要帮着他防范主战线,第三个,刚刚被拿下。现在还能有谁可去指挥这三千人作战?
“刘叔叔,我去试试!”一个微显稚嫩的声音响起。
刘永福苦笑。在这里,称他刘安邦为刘叔叔的只有一个人,就是他的好友韩镇国之子韩信。韩镇国为官刚正,得罪了朝廷的权贵,正当壮年就被罢官回家,韩信今年刚满十八岁,平日里喜欢研究军事,这一回出征,韩镇国特别求刘永福带上韩信,让他历练一下。刘永福倒也实在,不但带上韩信,而且还给了他一个什长的名号。如果从理论上来说,什长是可以统领二十人的,但韩信只是一个见习什长,每天只是跟着刘永福跑来跑去而已。现在,他居然主动请缨。且不说韩信能力如何,让一个见习什长去指挥三千人的军队,你说可以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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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帝国军制,五人设一伍长,二十人设一什长,百人设百夫长,五百人设小都统,一千人设大都统,三千人设参将,五千人设牙将,一万人设常将军,常将军之上自然还有种种名色,包括定远、奋威、骠骑将军、大将军,将军中最高级是护国将军,再往上就是大小元帅了。刘永福就是常将军级别,现在如果他让韩信去指挥这三千人作战,就好象让林参将指挥他这个常将军的上级定远将军吴安一样可笑。
他还没有来得及出声,身边已经响起斥责声:“放肆!黄毛小儿也敢胡乱参与军国大事!”
刘永福的眉毛皱了起来。换了任何人这么训斥韩信他都不会说什么,但现在这个人,实在没资格训斥韩信。这个人姓周,名君安,身居牙将之职,在这个万人队中职位仅次于刘永福。问题是,这位牙将实在是无用的牙将。出征之前,周牙将最大的一场战役是指挥二十余名家丁和另一位贵公子的七八名家丁打群架,结果他没指挥之前常家家丁大占上风,指挥之后居然被对手打的落花流水。他甚至从没有骑过马,没有拿过兵器,出征前一直是京城四大恶少之一。
如果论起才能,这位恶少连当个小兵都不合格,但合格不合格不看能力,看后台。他的老爹就是兵部尚书周卫,你敢说他不合格?周尚书眼看这一次大战胜率极高,至不济也就是个平分秋色,于是打算让周君安趁机镀镀金,将来也好大力提拔,于是直接任命他儿子为牙将,放在了刘永福的手下。
刘永福无可奈何。兵部尚书把儿子放在你的手下,那是对你的信任,换别人尚书大人还不放心呢,他只好眼看着自己的得力下属张牙将赋闲在家,倒把个什么都不是的人变成自己的下属。
好在周君安倒也知趣,他自知对战事一无所知,所以干脆每天什么都不管,只是随军行走,天天开会就往那里一坐,散会起身就走。周尚书在他出征前就告诉过他,不要领兵打仗,胜没有必要,因为战功如何完全是自己说了算,但一有败仗可就麻烦。所以周君安每天里早睡晚起,遛鸟逗狗,除了不能逛妓院,其他生活一如平常。
要是换了别人,周君安也不敢出声,但一个黄毛小子,身份地位如此之低却敢请命领军,他自己现在也二十七八了,居然连一个黄毛小子都不如,这让他多少有点受刺激,当下出声呵斥。
韩信冷冷的瞧着这位牙将。他对这人的底细心知肚明,这位周牙将由于总是贪睡,有时行军也不肯起床,没办法只好专门给他做了一个抬床,一旦行军就抬着他,军中早有怨言,刘永福也是十分不满,只是碍于他强硬的后台,敢怒不敢言而已。
但别人怕,韩信可不怕,他是什么人?不过是一个见习什长而已,至多是让他变成小兵,还能降多少级?所以他冷冷的回答道:“周将军,有志不在年高,军中之事,唯才是举,咱们又不是考进士,一定要先中了举人才能考。现在形势危急,但有一丝之计能扭转局面都应当听一听。”
周君安大怒,没想到一个小兵也敢当众顶撞自己,他虽然知道韩信和刘永福的特殊关系,但这种关系在他周君安眼里就是一个屁,什么样的关系能比得上他和他老爹兵部尚书的关系?
“来人!”周君安大喝,“把他拿下!”两边静悄悄的,无人应声。
周君安脸上一红,看向帐边卫士,正要发作,刘永福咳嗽了一声:“周将军,现在仍是我在统军,中军帐里,如果我在,他人是不得发布命令的,本朝军法周将军不要擅自违背。”
周君安的脸红的象猴子屁股一样,他哪知道这些规定?他再也坐不下去,恨恨的瞪了韩信一眼,转身出帐。
刘永福看着韩信,他心想这孩子虽然初生牛犊不怕虎,但还需要些历炼,有空得教一教他。于是对韩信说道:“韩信,军旅大事,不是随便想个主意就行的。你还年轻,要多历炼才行。”
韩信却不肯就此退却。他扬声说道:“刘叔叔坐困愁城,却不肯听韩信有何计策吗?”
刘永福有些尴尬。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居然连“坐困愁城”的话都说出来了,他的确是坐困愁城,但谁又不是?
“好吧,你说。”他有点不满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