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之上,浮冰如碎玉铺展。宫本武藏单膝跪地,腰间双刀折射着冷冽日光,刀刃上凝结的冰珠正顺着弧度滚落,在他脚边砸出细碎冰花。他抬头望向凌风,瞳孔里倒映着对方手中旋转的算盘 —— 那算珠在阳光下划出金色弧光,竟比他见过的任何剑诀都要耀眼。
“宫本先生,” 凌风指尖轻扣算盘,发出清脆声响,“盲眼对弈,可敢?”
白若雪抱着手臂站在旗舰甲板上,用机关鸢的翅膀当遮阳板,闻言差点笑出声:“喂喂,人家是剑圣,你让人家蒙眼下棋?” 她转头看向秦雨柔,后者正用冰魄寒诀在栏杆上雕刻冰花,闻言头也不抬:“他啊,是想让宫本尝尝‘算珠砸脸’的滋味。”
夜无月负手立在船头,海风掀起她的黑色披风,露出腰间金蚕蛊的茧 —— 自苗疆一别,这茧便时常发出细碎金光。她瞥了眼正在给机关鸢加装 “瓜子投射器” 的白若雪,冷不丁开口:“你若再往甲板扔瓜子壳,明日就得用算珠刮船板。”
白若雪吐了吐舌头,赶紧把瓜子袋藏到背后。
对面浮冰上,宫本武藏已经蒙上白布。他深吸一口气,拔刀出鞘,刀锋划破空气的声音如同冰面开裂。凌风见状,指尖一弹,算珠 “啪嗒” 落在最近的浮冰上,发出清脆的 “星位” 落子声。
“啪!” 宫本挥刀劈落,冰屑飞溅中,算珠竟稳稳停在他刀刃左侧三寸处。白若雪举着望远镜惊呼:“乖乖,这瞎子挥刀比我装机关还准!” 秦雨柔却注意到凌风指尖微动,算珠表面隐约有内力流转 —— 原来他早用九阳玄参之力在算珠上设了气劲屏障。
第二颗算珠 “咚” 地落在斜角,宫本听声辨位,刀势突变,竟是东瀛古剑道中的 “燕返”!凌风挑眉,屈指连弹,三颗算珠呈三角阵型飞出,在空中相撞后竟拼成 “小目” 形状。宫本的刀光骤然凝滞,他能感受到剑气被莫名力道引偏,仿佛有双无形的手在拨弄他的刀路。
“宫本先生,” 凌风的声音带着笑意,“中原围棋有云,‘金角银边草肚皮’,您这刀势若是落在‘三三’,怕是要被我吃住了。”
宫本咬牙,突然收刀入鞘,以刀背为尺,在冰面丈量步数。白若雪看得目瞪口呆:“他、他用刀背当尺子?这东瀛人是不是有什么强迫症?” 夜无月却注意到宫本落刀的位置与算珠形成微妙角度,低声道:“他在算步数与剑气的抛物线。”
秦雨柔忽然轻笑一声,从袖中取出瓜子,抛向凌风方向。一颗瓜子刚巧落在算珠旁,凌风眼皮微抬,指尖算珠突然暴起,如子弹般射向瓜子 ——“啪” 的一声,瓜子壳裂成两半,果肉稳稳落在宫本脚边。
“好俊的‘流星赶月’!” 白若雪拍着栏杆喝彩,“不过凌风啊,你拿算珠剥瓜子,传出去怕是要被江湖人笑掉大牙!”
宫本武藏突然扯下蒙眼布,盯着凌风脚下散落的算珠,眼神狂乱:“你的剑呢?为何不用剑?” 凌风耸耸肩,将算盘收入袖中:“剑在心中,算珠亦是剑。再说 ——” 他瞥了眼白若雪,“某人说我的剑不如她的机关鸢好看,我便懒得带了。”
白若雪气鼓鼓地跺脚:“我那是实话!你那破剑锈迹斑斑,哪有我的机关鸢会喷火会撒花?” 秦雨柔适时插话:“好了,你们俩吵嘴能不能等打完架?没看见宫本先生的刀都在发抖了?”
宫本武藏突然跪地,刀柄重重磕在冰面上:“恳请先生教我算术剑道!” 凌风愣住,白若雪却笑得前仰后合:“算术剑道?哈哈哈哈!宫本先生,你不如改行当账房先生算了!”
夜无月轻轻摇头,转身走向船舱:“对东瀛人来说,剑道即生命。他能放下剑圣之名拜师,倒也算条汉子。” 秦雨柔望着她的背影,忽然想起苗疆蛊神节那晚,夜无月罕见地笑谈往事 —— 那时她才知道,这看似冷硬的女子,心底藏着比海水更深的伤痕。
“喂,想什么呢?” 白若雪推了推秦雨柔,“凌风要收东瀛徒弟了,以后咱们是不是能开个‘中原算术剑道馆’?门票十两银子,童叟无欺!” 秦雨柔被逗得轻笑,抬头时却见凌风正蹲在宫本身旁,用算珠在冰面画着什么 —— 阳光落在他发梢,竟比天山雪莲还要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