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想起残谱最后一页的图画:一个怀抱琵琶的女子,脚下是蔓延的黑潮,她的指尖正拨弄出一圈圈音浪,将黑潮逼退。
"司墨!"她抓住他的手腕,"借我内力!"
司墨愣了一瞬,随即明白过来。
他反手扣住她的手腕,掌心抵住她的脉门,浑厚的内力如热泉般涌进她体内。
沈清欢只觉喉头一甜,却强行压下翻涌的血气,十指再次按上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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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的音波不再尖锐,反而像春溪融冰般绵长。
她顺着黑液蔓延的方向拨弦,音波裹着司墨的内力,竟在众人脚下织出一张无形的网。
黑液碰到音网,先是迟疑了一瞬,接着像碰到天敌般疯狂收缩,可云无咎又吐了一口黑液,两股黑液纠缠着,反而以更快的速度涌来。
沈清欢的额角渗出豆大的汗珠。
她能感觉到司墨的内力在枯竭,能听见白璃急促的喘息,能看见王侍卫和孙勇士已经退到了她身后——黑液离她的绣鞋只剩三寸。
"清欢......"司墨的声音发颤,"我撑不住了......"
"再忍忍!"她咬着牙,指甲深深掐进琴弦,"就差一点......"
突然,云无咎发出一声闷哼。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他的嘴角溢出黑血,原本清亮的眼睛变得浑浊,像蒙了层灰。
沈清欢心里一喜——邪功反噬,他撑不住了!
她趁机加重指尖力道,琵琶音波陡然拔高,竟裹着司墨最后一丝内力,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音墙。
黑液撞在音墙上,发出"滋滋"的声响,腾起大片黄雾。
沈清欢盯着那团黄雾,突然发现黑液的蔓延速度慢了下来,像是被什么力量压制住了。
可就在这时,云无咎突然暴喝一声,踉跄着往前扑来。
他的手掐住沈清欢的脖子,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皮肉里。
沈清欢被掐得喘不过气,琵琶"哐当"掉在地上。
司墨红着眼睛挥剑刺向云无咎的胸口,却被他侧身避开,剑尖只划破了他的衣袖。
"沈清欢......"云无咎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你以为你赢了?
这蚀骨玄液......碰着一点就魂飞魄散......"
他的话音未落,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黑血顺着嘴角往下淌。
沈清欢趁机推开他,弯腰捡起琵琶。
她望着地上还在蔓延的黑液,心跳得快要冲出胸膛——黑液离她的裙摆只剩一寸了。
"清欢!"白璃的尖叫混着司墨的怒吼。
沈清欢抬头,看见云无咎又举起了刀,刀身上的黑焰比之前更盛。
她握紧琵琶,突然想起母亲说过,天音琵琶最厉害的不是预知情绪,而是"以心音破万邪"。
她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前世被休时的屈辱,重生为乐伎时的不甘,还有这些日子里与司墨、白璃共同经历的生死。
这些情绪像潮水般涌来,她指尖轻拨琴弦,竟弹出了一首从未弹过的曲子——那是她的心跳声,是她的不甘,是她对命运的反抗。
音波如实质般涌出,撞在云无咎的刀上,撞在蔓延的黑液上。
沈清欢听见"咔嚓"一声,像是某种屏障破碎的声音。
她睁开眼,看见云无咎的刀断成两截,黑焰散作青烟;地上的黑液也停止了蔓延,开始缓缓收缩。
云无咎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切。
他踉跄着后退,最终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众人松了一口气,司墨立刻扶住沈清欢,检查她的伤势。
白璃扑过来抱住她,绣帕上的焦痕擦过她的脸,有点疼,却让她安心。
王侍卫和孙勇士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