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的手指几乎要与琴弦粘在一起,她能感觉到琵琶的裂纹在扩大,能感觉到灵力正从每处毛孔往外渗,但她不能停——只要再坚持片刻,只要再——
“清欢!琵琶!”司墨的嘶吼惊得她抬头。
她这才发现,天音琵琶的裂纹已从琴身蔓延到琴头,最粗的那根冰弦“啪”地绷断,割破了她的手腕。
鲜血滴在琴面上,竟顺着裂纹泛起幽蓝光芒。
与此同时,紫水晶的黑雾突然倒卷而回。
云无咎的嘴角溢出黑血,却笑得更疯:“同归于尽吧!玄阴晶爆——”
“轰!”
一声巨响震得演武场的飞檐都簌簌落灰。
沈清欢眼前一黑,本能地将琵琶护在胸口。
等她再睁眼时,只见司墨浑身是血地压在她身上,白璃抱着她的腿发抖,刘将军和王侍卫互相搀扶着站在不远处,而云无咎正跪在地上,手里的紫水晶只剩半块,正汩汩往外渗黑血。
“你输了。”沈清欢擦了擦嘴角的血,声音轻得像叹息。
云无咎突然抬头。
他的瞳孔里映着沈清欢怀里的琵琶——那裂纹中溢出的幽蓝光芒,竟比紫水晶最盛时还要耀眼。
“不可能...”他踉跄着站起身,却被自己的血绊得摔在地上,“那琵琶...那琵琶明明只是凡物...”
沈清欢没有回答。
她低头看向怀里的天音琵琶。
裂纹中渗出的幽蓝光芒里,她仿佛看见母亲的影子。
那是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琴,是司墨在她被追杀时用身体护着的琴,是白璃熬夜用绣线修补琴囊的琴。
原来这琴从来不是凡物——它装着的,是所有爱她的人,用命堆起来的光。
“收队!”司墨的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
他将沈清欢轻轻扶起来,目光扫过满地狼藉,“先回将军府疗伤,剩下的——”
“等等。”沈清欢突然皱眉。
她望着琵琶裂纹中越来越盛的幽蓝光芒,心口突然泛起不详的预感。
那光芒里似乎藏着某种更强大的力量,正顺着她的血脉往上涌,烫得她指尖发颤。
云无咎突然笑了。
他望着那幽蓝光芒,眼神里的疯狂渐渐变成释然:“原来如此...沈清欢,你以为你赢了?这琵琶里的东西,可比玄阴晶可怕百倍...”
他的话音未落,演武场的地面突然剧烈震动。
沈清欢怀里的天音琵琶发出清越的长鸣,裂纹中的幽蓝光芒如潮水般涌出,瞬间笼罩了整座演武场。
司墨猛地将她护在身后,白璃攥紧了她的衣袖,刘将军和王侍卫重新举起武器。
众人望着那越来越盛的幽蓝光芒,心中同时泛起同一个念头——
这才是真正的危机,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