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下身,用枯枝在地上画了个圆,中间歪歪扭扭添了把剑——正是沈清欢预知里那把染血的剑。
沈清欢摸出琵琶,轻轻拨了段《破阵曲》。
琴弦震颤间,雾幕里的符纹突然加速流转,有那么一瞬,她看见雾气深处立着座石砌的祭坛,坛上插着七柄青铜剑,剑尖正滴着暗红的血。
"他在里面。"她握紧琵琶,指节泛白,"这结界用活人的血养着,破阵需要..."
"需要以血引血。"司墨突然按住她欲抬的手腕。
他解下腰间银簪,那是母亲留下的遗物,此刻在雾中泛着幽光,"我来。"
"不行。"沈清欢反手扣住他手腕,"这簪子是你母亲最后的念想。"她扯开斗篷下的衣襟,露出腰间那道未愈的刀伤——那是上个月替司墨挡的刺客刀,"用我的血,更有效。"
雾幕里的符纹突然剧烈震颤,像被热油浇过的蛇。
沈清欢咬破指尖,血珠刚滴在雾上,便见暗红符纹"嘶"地缩成一团,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缺口。
"小心。"司墨抽出镇北剑挡在她身前。
四人刚跨过缺口,身后便传来"轰"的闷响——雾幕重新合拢,将他们与外界隔绝。
沈清欢望着眼前的山谷。
断壁上爬满枯藤,石祭坛上的青铜剑还在滴血,而正中央的水晶球,正浮在半空中,散发着妖异的紫光。
"他就在这里。"她摸向琵琶的弦,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又坚定如铁,"云无咎,我来了。"
山风卷起她的衣袂,将那声宣言送进山谷深处。
雾幕外的阳光透不进来,唯有水晶球的紫光,将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无数双伸出的手,要抓住这即将到来的、宿命的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