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她望着那几个倒在血泊里的士兵,其中一个少年的手还攥着半块炊饼——那是今早她让厨房多备的,说打完这仗要请大家吃糖蒸酥酪。
此刻炊饼沾着血,黏在他青灰色的军衣上,像朵开败的红石榴。
"清欢。"
司墨的声音裹着血腥气撞进耳朵。
他臂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却用另一只手按住她颤抖的肩膀。
沈清欢抬头,看见他眼尾泛红,眉峰紧拧成刀,"你不是说要破局?
我信你。"
话音未落,左侧传来铁器相撞的脆响。
秦侍卫砍翻最后一个黑雾裹着的傀儡,踉跄着退到两人身边,甲胄上的血珠顺着护心镜往下淌:"沈姑娘!
那黑雾怪对声响极敏!
方才小的挥刀时误碰了您给的铜哨,那团黑气竟缩了半尺!"
沈清欢瞳孔骤缩。
她忽然想起前日让蔡工匠赶制的那批东西——二十面嵌着磁石的铜锣,百支刻着螺旋纹的竹哨,还有十二把弦上缠着钢丝的胡琴。
当时只说要"助声",如今看来,竟是天作之合。
"白璃!"她转身唤人,正见那哑女蹲在地上,用染血的帕子给伤兵止血。
白璃抬头,眼尾被黑雾熏得通红,却朝她用力点头。
沈清欢指了指腰间挂着的铜哨,又比了个"围"的手势。
白璃立刻扯过身边的孙勇士,手指在他掌心快速画了个圈——那是他们商量过的"声阵"暗号。
孙勇士粗着嗓子吼了一嗓子:"弟兄们!
抄家伙跟我冲!
敲锣的敲起来,吹哨的给我把脖子吹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