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住。"她咬着牙,指甲深深掐进琵琶的弦轴里。
前世被嬷嬷打断三根肋骨时,她也是这样咬着牙;被休妻那日跪在雪地里,她也是这样咬着牙。
今日就算耗尽三个月经期,她也要让云无咎看看——这乐坊里的弱女子,不是任人揉捏的绣线!
魏先锋的战马终于栽倒在树桩前。
他被甩下马背,铁枪砸在青石上迸出火星。
王侍卫的刀架在他脖颈间时,他还在瞪着沈清欢:"你...你这曲子..."
"这是《离魂引》。"沈清欢抚过琵琶上的云纹,声音里裹着冰碴,"当年我娘用它弹碎过叛臣的耳骨。"
战场的喧嚣突然静了一瞬。
云无咎的军队里不知谁喊了句"妖女",但更多的人开始后退——卢士兵就是其中一个。
他昨日还举着刀要砍沈清欢的腿,此刻却红着眼眶,将长矛重重插在地上:"我娘临终前...也爱听这样的曲子..."
防线开始崩溃。
沈清欢的琵琶声转为《破阵乐》,每一个音符都像重锤砸在人心上。
联盟军的战旗"唰"地展开,刘将军的银枪挑飞了云无咎的帅旗,孙勇士的大刀劈开了最后一道盾墙。
云无咎站在高坡上,原本儒雅的面容此刻扭曲如鬼,他转身要跑,却被乱军撞得踉跄。
"想跑?"
一道冷冽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司墨披着染血的铠甲从马背上跃下,手中的横刀还滴着敌人的血。
他的目光扫过沈清欢染血的裙角,瞳孔微缩,却又很快移开,像怕自己会失控般握紧了刀柄:"云公子,这长安的风,可容不得你说走就走。"
云无咎的指尖在袖中掐出了血。
他望着逼近的人群,突然仰天大笑,从怀中掏出一枚青铜小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