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墨终究没再劝。
他解下自己的玄铁护心镜,强行套在她身上,又将佩刀塞进她手里:"若有危险,吹这枚哨子。"他指腹蹭过她耳后,那里别着枚翡翠耳坠,"我在十里内都能听见。"
黑松林的夜雾来得急。
沈清欢踩着湿滑的青苔,每走一步都要扶着树干。
白璃走在她前面,突然停住脚步,反手拽住她的衣袖。
沈清欢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前方三十步的灌木丛里,隐约有金属碰撞的轻响。
她的手指搭上琵琶弦。
天音琵琶的共鸣箱微微震颤,像有无数细针在扎她的太阳穴。
这是预知情绪的前兆。
她闭了闭眼,眼前浮现出模糊的画面:愤怒、焦躁、还有一丝......得意?
"是魏先锋的人。"沈清欢低喃。
云无咎的先锋将魏猛,最善用伏兵。
她转头对白璃比了个"左三右五"的手势,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白璃立刻点头,从腰间解下绣囊,取出一把细如牛毛的银针,悄悄别在发间。
"清欢!"司墨的声音从左侧传来,带着刻意的急躁,"你看这棵树——"
灌木丛里的动静猛地一滞。
沈清欢勾了勾唇,指尖在琵琶弦上一划,《战台风》的急调如骤雨般炸开。
这曲本是模拟海上风暴,此刻经天音琵琶加持,竟真有狂风卷着沙砾往灌木丛里砸去。
"敌袭!"有人喊了一嗓子,二十几个黑衣士兵从林子里窜出来,刀光映着月光,像一群择人而噬的狼。
司墨的剑几乎同时出鞘。
他本就生得高大,此刻提剑跃下土坡,玄甲在夜中泛着冷光,竟真有千军辟易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