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沈清欢按住他手背,指腹触到他掌心血痕,"他们要的不是命,是......"她望着云无咎消失的方向,喉间发紧——昨夜卢侍卫的话又在耳边响起,"放过令堂"。
母亲还在乐坊地牢里,云无咎拿捏着她的软肋。
战场的喊杀声渐弱,刘将军拖着染血的甲胄踉跄过来:"沈姑娘,赵将军跑了!
带了残兵往南山去了。"他抹了把脸上的血,"可咱们的人......"他声音发颤,"折了三成。"
沈清欢望着满地伤员,白璃正跪在地上给最后一个伤兵喂水,绣绷上的铁刺还沾着刺客的血。
秦侍卫带着弓箭手过来复命,说没让一个刺客混进人群。
她摸了摸琵琶,弦上还沾着暗月卫的血,黏糊糊的。
"司统领。"她转身时,又恢复了温婉的模样,只是眼底的冷意压不住,"麻烦你带一队人去南山追赵将军。
我......"她按了按发疼的小腹,"去乐坊。"
司墨皱眉:"你现在的状态......"
"我必须去。"她打断他,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云无咎要的是我听话,可他不知道......"她指尖划过琵琶上的缠枝纹,"我沈清欢,从来只会自己定规矩。"
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沈清欢抱着琵琶往乐坊方向走。
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沉水香,是云无咎常用的香粉味。
她脚步一顿,回头望去——老槐树下,一片被踩碎的月白色锦缎正躺在血泥里,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她握紧琵琶,指节泛白。
这一次,敌人的刀虽暂时收了,但那抹冷光,已刻进她骨血里。
下一次,她不会再给任何人,拿捏她软肋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