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出佩剑要亲自冲锋,却被沈清欢的琵琶声钉在原地。
那声音忽而如泣如诉,像长安西市的胡姬唱离歌;忽而又急如骤雨,像终南山的瀑布砸在青石板上。
赵军的士兵听着听着,竟有半数人放下了武器——他们想起家中的老母亲,想起妻子缝的布袜,想起被云无咎蛊惑时的荒唐。
"退!
退!"赵将军吼得嗓子都哑了。
他的残军开始溃败,踩倒了自家的旗幡,撞翻了未燃的火器。
沈清欢望着这一切,指尖在琵琶弦上收了力——她能感觉到小腹传来的钝痛,这是金手指发动后的代价。
可她顾不上这些,她望着战场中央,那里有个穿月白锦袍的身影,正从马背上翻身而下。
是云无咎。
他身旁站着个穿青衫的中年人,正是魏谋士。
两人身后跟着二十多个黑衣人,他们的腰间别着淬毒的短刃,眼神像饿了三天的狼。
云无咎抬头望向土坡,嘴角勾起一抹笑,那笑里带着她熟悉的温文,却让沈清欢的后颈泛起寒意。
她突然想起昨夜卢侍卫的话:"云公子说,只要沈姑娘肯听话,他便放过令堂......"
晨雾突然散了。
阳光照在云无咎的发冠上,折射出刺目的光。
沈清欢握紧琵琶,指节泛白。
她听见司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清欢?"
她没回头。
她望着云无咎身后的黑衣人,望着他们腰间晃动的短刃,望着魏谋士摸向袖中的手——那里,应该藏着更狠的算计。
这一次,她不会再输。可这一次,敌人的刀,终于对准了她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