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是气血两虚。”孙伯收回手,捻着胡须叹气,“得服些温补的药。小人今日带了自配的参茸散,姑娘若信得过,小人每日送一剂来。”他从药箱里取出个青瓷瓶,瓶口还沾着星点药粉,与她琵琶预知的画面里那罐毒药颜色分毫不差。
“有劳孙大夫了。”沈清欢接过药瓶,指尖在瓶口轻轻一蹭,将药粉抹在帕子上,“白璃,去拿两吊钱谢孙大夫。”白璃立刻会意,拽着孙伯往厅外走,手指比划着“绣坊”“茶”,引他往偏院去。
待两人走远,沈清欢迅速打开帕子。
那点暗红药粉落在素白绢上,像一滴凝固的血。
她捏起药粉凑到鼻端——有股极淡的苦杏仁味,混着点甘草香,分明是用乌头碱混了调和的,难怪孙伯敢光明正大送药。
当晚,白璃踩着月光溜回房。
她比划得很快:孙伯半月前才到长安,在西市租了间小药铺,可铺子里连药材都没几味;前日有人见他进了大牢,出来时袖中鼓鼓囊囊——大牢里关着的,除了云无咎还能有谁?
沈清欢将帕子收进妆匣,眼底掠过冷光。
第二日孙大夫送药来时,她特意当着乐坊众姐妹的面接过,还笑着说:“孙大夫的药香得紧,清欢喝着比蜜水还甜。”
第三日午后,孙大夫的药里果然加了量。
沈清欢捧着药碗站在廊下,望着他隐在树后的得意眼神,仰头一饮而尽。
不过半刻,她便扶着廊柱踉跄,指尖抠进木柱里,额角的汗大颗大颗砸在青石板上:“毒……有毒……”
孙大夫慌忙冲过来,却被一道身影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