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帕子是湖蓝色的,绣着并蒂莲,可边角却磨得起了毛。
前日在乐坊,云无咎的贴身侍童恰好丢了块同花色的帕子。
白璃的指甲轻轻掐进掌心。
第二日,她故意在尚衣局门口"撞"翻王宫女的食盒。
热汤泼在裙角时,她慌乱地比画着道歉,却在王宫女扶她起身时,摸到对方腰间挂着的银铃铛——那是云府西院专有的信物,她曾替云无咎绣过十串。
"姑娘。"回乐坊的马车上,白璃在沈清欢掌心一笔一画写:"王宫女,云府的人。"
沈清欢望着车外渐亮的天色,嘴角勾起抹冷意。
她要引这条鱼自己咬钩。
三日后,王公公颤巍巍捧着茶盏踏进乐坊。"沈娘子,"他压低声音,"陛下说大典那日,景阳殿东侧偏门的守卫要调去御花园——老奴嘴快,可把这事儿说给几个小宫女听了。"
沈清欢垂眸拨弄琵琶弦,叮咚声里藏着笑意:"王公公这嘴,该掌。"
当夜,景阳殿东侧偏门的影壁后,秦侍卫攥紧刀柄。
孙勇士蹲在瓦顶上,盯着月亮一点点爬到中天。
虫鸣忽然断了,只见个素衣身影闪进角落,抬手对空吹了声尖细的哨——是北境狼族召唤同伴的调子。
"拿下!"秦侍卫大喝一声跃出,孙勇士的飞索精准缠住王宫女的脚踝。
她惊得要喊,却被孙勇士用帕子堵住嘴,怀里掉出的密信上,赫然写着"偏门戊时换防,守卫仅两人"。
"说,谁让你送的信?"沈清欢坐在乐坊正厅,琵琶搁在膝头。
王宫女被按在地上,发簪散了大半,见着她便抖如筛糠:"云...云总管说,只要我探到防卫,就送我阿娘出长安治病..."
"你阿娘在云府药堂?"沈清欢指尖划过琵琶弦,"前日我让司统领去查,云府药堂的老大夫说,你阿娘的药钱早断了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