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秋祭演武场,青砖被朝阳晒得发烫,四周朱漆栏杆挂着描金灯笼,十二张檀木案几摆成莲花状,中央的主案上,天音琵琶裹着织金帕,在晨辉里泛着温润的光。
沈清欢站在后台,指尖轻轻抚过琵琶弦,琴弦震颤着传来密密麻麻的情绪——左首第三排的林公子心跳如擂鼓,右后方的郑姑娘掌心全是汗,连台阶下的孙勇士都在搓手,指节捏得咔咔响。
"起乐!"王公公的尖嗓划破空气。
白璃捧着曲谱上来,绣帕角悄悄勾了勾她的衣袖——这是约定的暗号:云无咎的人已在东角门聚集。
沈清欢垂眸拨了个高音,琴弦嗡鸣间,她瞥见司墨站在主案左侧,横刀的手虚按在刀柄上;刘将军的暗卫混在杂役里,每人袖中都藏着蔡工匠的陶瓶。
第一支《清平乐》弹到第三段时,变故突生。
东角门方向传来瓷器碎裂声,接着是女子尖叫:"水、水洒了!"沈清欢的琵琶弦骤然绷直——那是郑姑娘的声音。
她指尖急挑,《惊鸿破阵》的激越曲调破空而出,与此同时,后台的杂役们纷纷摸出陶瓶,用力砸向地面。
"轰!"
烟雾腾起的刹那,金光四溅。
林公子带着十几个青衫客从烟雾里冲出来,刀光映着金粉,倒真像极了乱花迷眼。
可他们刚跑两步,就被呛得弯下腰猛咳;想睁眼时,金粉又刺得泪水横流。
埋伏在四周的秦侍卫和孙勇士带着士兵从廊下窜出,长绳一甩就捆了个结实。
"高先生的毒火呢?"云无咎从看台后转出来,脸上还挂着笑,可攥着折扇的手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