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还是这样心软。"他上前两步,离她不过三步远,"前日你看见我对着碎玉发呆,可知道那玉是我阿娘留给我的?
当年她被萧太后逼得投了荷花池,临终前塞给我半块玉,说另半块在......"
"在宁王手里。"沈清欢接口,"所以你要替阿娘报仇,所以你勾结宁王,所以你让乐坊护院换了带倒刺的刀,所以你让郑姑娘把我新谱的《鹤鸣九皋》抄去送给林公子?"
云无咎的瞳孔骤缩。
沈清欢乘胜追击:"云大哥可知今日早晨,王公公在御花园和李贵妃说什么?
她说圣上要整顿天下乐坊,尤其要查那些私藏兵器、勾结外臣的。"她顿了顿,"你猜,孙掌柜的货船这月十五能靠岸吗?
他给你送的'绸缎'里,该不会装着刀剑吧?"
云无咎的脸色瞬间惨白。
孙掌柜是他在扬州的钱袋子,每月十五都会有船运"货物"到长安——这是他最隐秘的线,沈清欢怎么会知道?
"你......"
"我还让人做了些好玩意儿。"沈清欢从袖中摸出枚红铜小筒,"蔡工匠新制的信号弹,一冲上天就是三朵绿焰。
乐坊要是着了火,或者有人要动我的人......"她将小筒抛向空中又接住,"云大哥,你说圣上的羽林卫是离乐坊近,还是宁王的暗卫近?"
山风掀起她的鬓角,那几缕被神秘首领割断的发丝飘落在地,像把锋利的刀,划开两人之间最后一层温情的纱。
云无咎突然笑了,笑得极轻,却像寒夜的冰棱:"清欢果然长大了。"他转身翻身上马,青骢马的铜铃叮咚作响,"但你猜,高先生今日下午和我说了什么?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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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公子!"
林公子的声音从马队后方传来,带着几分急切。
云无咎的话被截断,他深深看了沈清欢一眼,打马往乐坊方向去了。
沈清欢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尘土里,这才踉跄着扶住树干。
天音琵琶的预知能力在方才用得太狠,她的小腹突然抽痛起来,像是被人攥住了绞。
三个月经期的代价......她咬着唇扯出帕子,见帕子上洇了点点腥红,到底还是没忍住。
"清欢!"司墨的声音从林外传来,他跑得额角都是汗,"刘将军说宁王的人退了,神秘首领受了伤,带着何军师跑了。
白璃那边......"
"白璃回来了。"沈清欢抬头,见哑女从树后钻出来,指尖快速比画着:郑姑娘昨日往城南药铺送了信,吴侍卫在西跨院练刀,林公子送了云无咎一箱西域香料——那箱子的锁,和高先生书房的锁是同一款。
"做得好。"沈清欢摸出块桂花糖塞进白璃掌心,这是她今早特意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