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认出来,那是白璃前日去林子里采的,说是要给她做护嗓的茶。
此刻那些叶子被白璃塞进火盆,噼啪炸响间腾起股焦香,竟将周围的灰雾逼退了半尺!
"好!"沈清欢反手拨响琵琶,断弦的震颤震得掌心发麻,"白璃,带着女兵们把山茱萸叶全塞进火盆!
蔡叔,药丸子随火盆一起发!"
战场的风向突然转了。
火盆里的山茱萸叶烧得噼啪响,焦香混着药香在雾里撕开条通路。
士兵们接过蔡工匠递来的药丸,嚼碎后眼睛瞬间清明——方才还软绵绵的刀枪,此刻握得虎虎生风。
司墨的剑突然劈开一团灰雾。
他衣襟染血,却笑得像寒夜里的雪:"清欢,你看!"
沈清欢抬头,正撞见魏先锋惊惶的脸。
他的坐骑在后退,身后的士兵们开始互相碰撞——没了香囊的庇护,迷幻烟雾反而成了他们的催命符!
"破阵曲,起!"沈清欢咬破指尖,血珠滴在琵琶的"天音"纹上。
这次的调子不再是激昂的战鼓,倒像初春的溪水解冻,清冽的音符裹着安抚的力量,顺着烟雾钻进每个士兵的耳朵。
她闭了闭眼,琵琶弦在掌心震颤——那是"天音琵琶"在传递情绪。
东边,有个焦虑的心跳在剧烈起伏;北边,恐惧像潮水般漫上来......最后,她的指尖猛地扣住第四根弦,睁眼时目光如刀:"何军师在东边第三辆战车下!
秦侍卫,孙勇士,去擒他!"
秦侍卫的轻功本就是军中一绝。
他足尖点着战旗跃出去,腰间的银鞭"唰"地缠住战车的辕木,整个人倒吊下来,正看见何军师缩在车底发抖。
孙勇士的巨斧跟着劈落,战车轰然碎裂,何军师的儒生长衫沾满尘土,被秦侍卫像拎小鸡似的提了起来。
"放...放了我!"何军师的声音发颤,"宁王殿下不会饶了你们——"
"宁王?"沈清欢的琵琶弦突然迸出个尖锐的高音,惊得何军师闭了嘴,"他此刻该在二十里外的囚车里喝醒酒汤吧?"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马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