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军盯着玉牌上的"御"字,眼神立刻软了:"进去吧,可别磨蹭!"他压低声音,"后半夜有大事,别冲撞了贵人。"
大事?孙勇士心里一紧,和卢士兵对视一眼,挑着担子往城里走。
他们在糖画摊找到老张头时,老头正用糖稀画条龙,见了他们,糖勺"当啷"掉在地上:"你们...你们是沈姑娘的人?"
"是。"卢士兵把青瓜往桌上一放,"何军师的人在哪?"
老张头手忙脚乱收起糖画,引着他们钻进条窄巷。
巷尾有间破庙,门虚掩着,透出昏黄灯光。
孙勇士刚要推门,就听见里面传来算盘声——何军师最爱的,就是边拨算盘边谋划。
"明日寅时三刻,宫城东南门。"何军师的声音像老树根,"守城的周统领已应下,开半扇门放咱们的人进去。"
"那宁王呢?"另一个声音沙哑,"要是沈清欢那小娘们把人转移了..."
"她不会。"何军师冷笑,"那丫头刚打了胜仗,正得意着,哪能想到咱们在京城埋了二十年的线?
等咱们劫了宁王,再放把火烧了御书房,皇帝老儿就得把罪责全扣在她头上——到时候,她辛辛苦苦攒的名声,全是催命符!"
孙勇士的手在袖中捏紧。
他摸出怀里的小竹筒,这是沈清欢给的,里面装着密信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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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迅速记下时间、地点、内应,又轻轻碰了碰卢士兵——该撤了。
可刚转身,就听见身后传来"咔嗒"一声。
破庙的门被人从外闩上了。
沈清欢站在城西废窑前,望着蔡工匠带着徒弟们往木枪上涂红漆。
火把映得她脸色发白,下腹的抽痛已经蔓延到后腰,额角沁出细汗。
"姑娘,要不歇会儿?"白璃递来温水,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按了按——哑女是在问,是不是又用了"天音"。
沈清欢摇头。
她摸出琵琶,琴弦在风中震颤。
方才她试过了,只要弹奏《惊鸿曲》的变调,就能让人心生焦躁,判断力下降。
可代价...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裙摆,月白色的裙角洇着淡红,像朵开败的花。
"司墨。"她唤住正要翻身上马的男人,"等会儿若我站不稳..."
"我抱着你。"司墨翻身下马,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铠甲硌得她肋骨生疼,"从今天起,你站不稳,我当腿;你看不见,我当眼。"他低头吻她发顶,"沈清欢,你只能为我疼。"
沈清欢笑了,眼泪却落进他铠甲的缝隙里。
她埋在他颈窝,轻声道:"寅时三刻,东南门。"
司墨的身体一僵:"你...你又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