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沈清欢的琵琶又断了一根弦,鲜血顺着指缝滴在琴面上,开出妖异的红梅。
她看见司墨咳着血爬起来,铠甲裂开几道口子,露出下面渗血的伤口,却仍在朝她比了个"无碍"的手势。
"第三响要来了。"宁王的笑声像夜枭,他舔了舔嘴角,"沈姑娘,你护得住这些蝼蚁,护得住你自己吗?"
棱形器物的震颤突然加剧,雾气被卷成漩涡,露出下方密密麻麻的白骨——原来这蚀魂器竟是用千人骸骨祭炼的!
沈清欢的小腹传来刀绞般的痛,这是天音琵琶在警告她:再用全力,这个月的月信会要了她半条命。
可她望着倒在盾阵后的张士兵,望着白璃颤抖着给伤兵止血的手,望着司墨染血的眉眼,突然笑了。
"方大夫说,这琵琶的力量是拿命换的。"她的声音混着琵琶最后一根弦崩断的脆响,"可我这条命,本来就是捡回来的。"
她将琵琶往地上一磕,断裂的琴身竟迸出金芒——那是她偷偷嵌在琴腹里的天音石!
金芒与蓝光相撞的刹那,整个战场都安静了。
宁王的笑容僵在脸上,周副将的刀当啷落地,连蚀魂器的震颤都弱了几分。
"沈清欢!
你疯了!"宁王终于慌了,他抓起棱形器物就要往怀里塞,可金芒已经裹住了那东西,像根看不见的线,将它往沈清欢这边扯。
"疯?"沈清欢踩着碎琴渣往前走,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当年我被休出沈家,跪在雪地里三天三夜时,他们说我疯;萧太后拿烧红的铁签扎我琵琶骨时,他们说我疯;可现在——"她的指尖擦过金芒包裹的蚀魂器,"谁才是真正的疯子?"
棱形器物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表面裂开更多纹路,竟有黑色的雾气从中涌出,直往沈清欢面门扑来。
她本能地屏住呼吸,却听见司墨的怒吼:"清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