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着眼,让天音琵琶的预知顺着乐声漫开——周副将在院外骂骂咧咧,暴躁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狗;死士们攥刀的手在抖,是杀红了眼的疯狂;张士兵带着人猫在老槐树下,心跳快得像擂鼓;司墨的玄铁卫已经在影壁后列好阵,铠甲相撞的脆响里,藏着他独有的沉稳。
"来了!"白璃的哑嗓从回廊传来。
沈清欢睁眼时,正看见周副将踹开乐坊大门,银甲在火光里刺得人睁不开眼。
他身后跟着三十多个死士,刀枪上还滴着玄铁卫的血。
"沈清欢!"周副将扯着嗓子笑,"你那相好的禁军统领呢?
怎么不叫他来护着你?"他挥了挥手,"给我拆了这破院子,把那琵琶......"
"铮——"
一声裂帛似的弦响打断他的话。
沈清欢指尖猛力一划,《破阵乐》的激昂曲调炸响在厅中。
与此同时,方大夫将醉仙香的瓷瓶往地上一摔,甜腻的香气瞬间裹住了前院的死士。
几个士兵突然踉跄,刀"当啷"掉在地上——他们没抹姜黄粉。
"放箭!"周副将吼道。
可他的话音未落,白璃设的绊马索已经勒住了最前头的战马。
那马吃痛扬起前蹄,将背上的士兵甩进了假山后的荆棘丛。
士兵惨叫着挣扎,荆棘上的倒刺在他脸上划出血痕。
"西侧有火!"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沈清欢转头,正看见老槐树下腾起一片火光——张士兵把火折子丢进了松脂堆。
青石板下的松脂遇火即燃,噼啪作响的火苗顺着缝隙窜出来,将西侧偏院烧成了一片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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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副将的脸在火光里扭曲成青紫色。
他抽出腰间的佩刀,正想冲上来,却见司墨带着玄铁卫从影壁后杀了出来。
玄甲撞在刀枪上的脆响混着喊杀声,竟压过了琵琶的乐声。
沈清欢趁机又拨了段《有所思》。
这次她没去探敌人的情绪,而是将乐声放得又轻又软——那是白璃教她的,用琵琶声安抚己方人心。
她看见玄铁卫的刀握得更稳了,张士兵的手不再抖,连方大夫都抄起药杵,跟着节奏砸向靠近的死士。
战局开始翻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