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宁王...宁王说只要我传消息,就给我娘治痨病..."秋娘跪下来,眼泪砸在青砖上,"奴也是逼不得已..."
"逼不得已?"沈清欢弯腰拾起一片瓷片,在手里转着,"你娘在城南药铺喝了三个月的参汤,可都是宁王府出的钱?"她指腹划过瓷片的锋刃,"可你可知,乐坊里的小桃,她娘病得更重,是白璃连夜绣了十副帕子换的药;老黄头的孙子要读书,是我求司墨找了个启蒙先生——我们都在难处里熬着,偏你要把刀刃递到敌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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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娘瘫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送官。"司墨突然开口,声音像浸了霜,"宁王府的眼线,该让京兆尹好好审审。"他看向沈清欢,目光软了些,"你做得对。"
沈清欢抬头,正撞进他眼底的光。
那光比昨夜的星子更亮,裹着她这半年来所有的隐忍与算计,烫得她心口发疼。
夜渐深时,乐坊里起了风。
沈清欢站在廊下,望着月亮被乌云遮住半边。
白璃给她披了件披风,指了指院外——似乎有马蹄声,很轻,像落在棉花里。
"清欢姐?"白璃扯了扯她的衣袖,眼里有担忧。
沈清欢摇了摇头,指尖抚过琵琶的弦。
天音琵琶忽然发烫,烫得她指尖发麻——那是预知能力在预警。
她望着乌云里忽明忽暗的月,轻声道:"阿璃,明日多备些姜茶。"
远处,宁王府的角楼里,周副将跪在青砖上,额头抵着地面:"秋娘暴露了,沈清欢那丫头太精。"
宁王将茶盏重重砸在案上,青瓷碎成渣:"精?
那就让她知道,惹了本王的人,连骨头都剩不下。"他转身看向窗外的夜色,"去把城南的死士调过来,今夜...血洗乐坊。"
晚风卷着腥气扑进乐坊,沈清欢望着院外晃动的树影,忽然抱紧了怀里的琵琶。
弦丝震颤,像是在唱一支离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