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的是焦尾琴,音色如春水漫过青石板,唱的是"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连廊下的鹦鹉都跟着哼起了调子。
五位评委里有两位闭目点头,几位女眷的帕子都攥出了褶子。
轮到沈清欢时,她抱琴上台。
黄鼓手的鼓点先响,"咚——"的一声,像战旗在风中猎猎展开。
她的手指划过琴弦,第一声便如金戈相撞,惊得阿蘅手中的琴差点落地。
"汉家烟尘在东北,汉将辞家破残贼——"她虽未开口唱词,琴音里却自有千军万马。
第一句是铁蹄踏过荒原,第二句是号角撕破晨雾,第三句时,黄鼓手的鼓点突然加急,如暴雨打在战鼓上,她的琵琶声却更清亮,像是将军在马背上挥剑,剑刃划破云层,露出朗朗白日。
演武堂里的人都站了起来。
王评委的茶盏"当啷"掉在地上,他却浑不在意,只盯着台上的姑娘——那哪是乐女在弹琵琶?
分明是女将军在擂战鼓,要把这长安城里所有的阴诡都震碎!
阿蘅的琴音早被压得没了踪影。
郑乐师攥着折扇的手青筋暴起,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用《破阵乐》这种刚猛曲子,直接破了他们精心设计的"柔"字诀。
最后一个音收尾时,沈清欢的指尖渗出血珠。
她望着台下——百位观众里有九十三个举了红牌,五位评委中四位拍案叫绝,连最严苛的张老都抚掌:"好!
这琴音有气,有骨,当得起艺伎之位!"
"清欢!"
司墨不知何时挤到了台前。
他的玄色禁军服被人群挤得皱了,却浑不在意,伸手将她抱下台。
沈清欢能听见他心跳如擂鼓,在耳边闷闷地响:"我就知道你行。"
她靠在他肩头笑,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沉水香。
前世被休时,也是这样的香气裹着她,把她从乱葬岗背回来。
那时他还是个小校尉,如今成了禁军统领之子,却依然会在她赢的时候,像个毛头小子似的当众抱她。
"沈清欢!"
一声冷喝刺破喧嚣。
演武堂的朱漆大门被踢开,孙侍卫带着十余个带刀护卫冲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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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腰间悬着萧太后的令牌,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萧太后有令,你私藏邪物扰乱乐坊,跟本侍卫回长乐宫受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