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墨挑眉,指腹擦过她泛红的眼尾——她昨夜定是又没睡好。"你想放饵?"
"自然。"沈清欢从妆匣最底层摸出张泛黄的琴谱,纸页边缘沾着茶渍,"这是我娘当年写的《寒江雪》,从未示人。
你明日带些禁军兄弟去西市,买十张《阳关三叠》的谱子,让人在乐坊门口卖。"
司墨接过琴谱,借着月光扫了眼,指尖骤然收紧:"这曲...弦序倒转,指法要逆着来?"
"正是。"沈清欢的手指在他手背上轻轻一按,"楚烟若真会'惊鸿调',定会在比赛时改我的曲。
可她若以为我只会弹《阳关》《玉树》,等我弹出《寒江雪》...司统领,到时候你可得护着我,别让苏大人掀了台子。"
司墨喉结滚动,将琴谱贴身收好:"我连你琵琶弦断了都备着新的,还怕他掀台子?"
第二日辰时,老槐树下果然飘起琵琶声。
沈清欢穿着月白襦裙,膝上横放着天音琵琶,指尖在弦上拨出《阳关三叠》的前调,却在"劝君更尽一杯酒"时故意错了半拍。
"清欢姐姐这是怎么了?"
"许是前日累着了。"
躲在假山后的小桃咬着帕子憋笑——她分明看见沈清欢在错音时冲她眨了下右眼。
不多时,树影里闪过道青衫,楚烟的檀木簪在阳光下泛着幽光,她袖中露出半卷谱纸,正是《阳关三叠》的抄本。
三日后,小桃端着药碗溜进沈清欢房里,茶盏底压着张纸条:"楚烟昨夜在偏厅练琴,弹的是《阳关三叠》改调版,把'西出阳关'那一段加了急轮指。"
沈清欢捏着纸条笑出声,将药碗推给小桃:"把这碗安神汤送给楚烟姑娘,就说我看她近日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