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的手指在弦上翻飞,《十面埋伏》的急音如暴雨般倾泻——不是寻常的曲调,而是她改良过的破甲音!
声波撞在火药桶上的刹那,陶瓮"砰"地炸开。
硫黄混着火星四溅,火舌"轰"地窜起三尺高。
黑熊被气浪掀得撞在墙上,铁项圈崩断成两截,砸在地上发出闷响。
可火势比预想中更猛,偏殿的木梁"噼啪"作响,刚才还遮挡月光的破窗此刻涌进大风,火舌顺着梁上的积灰疯长,转眼就将三人困在中间。
"清欢!"司墨反手拽住她的手腕,短刀劈向烧得发红的门框,"老丈,跟紧我!"
老仆举着火把的手突然顿住。
火光里,沈清欢看见他盯着黑熊倒下的方向,瞳孔猛地收缩。
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黑熊尸体旁的青砖正在往下陷——露出个半人高的地洞,洞壁嵌着青砖,显然是人工开凿的密道。
更骇人的是,洞壁上密密麻麻刻着琵琶谱,每道刻痕都深可见骨,最深处还凝着暗红的血锈。
"那是...那是当年..."老仆的声音突然哽咽,"当年夫人被关的地方!
清欢,你娘她——"
"轰!"
头顶的房梁轰然坠落。
司墨眼疾手快将沈清欢扑进角落,火星子劈头盖脸砸下来。
沈清欢的琵琶弦被烧断一根,焦糊味混着血味涌进喉咙。
她抬头时,正撞进司墨泛红的眼底——那双眼底有火光跳动,有她从未见过的慌乱,还有刻进骨血里的坚定。
"别怕。"他的声音哑得像砂纸,却比任何誓言都烫,"我背你出去。"
可等司墨转身要冲过火墙时,沈清欢却拽住了他的衣摆。
她望着那道地洞,望着洞壁上的血谱,突然笑了——两世的追寻,两世的颠沛,原来答案从来都不在长安的金殿玉阶里,而在这被火舌舔舐的偏殿,在母亲用血泪刻下的琵琶谱间。
火势越来越猛,火墙将三人围得只剩方寸之地。
沈清欢摸出怀里的半块火折子,在司墨惊愕的目光中,将它抛向地洞深处。
"轰——"
地洞深处传来更剧烈的爆炸声,震得房梁上的积灰簌簌往下掉。
沈清欢望着被气浪掀开的洞底,那里露出半块残缺的玉牌,刻着"昭明"二字——正是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半块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