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符号解谜寻线索

她抬头看他,他正望着廊下的枯梅,耳尖微微发红:“以防万一。”

柴房在乐坊最北边,墙根结着薄霜,门环上挂着草绳编的门帘。

沈清欢掀开门帘,霉味混着药香扑面而来。

土炕上堆着旧棉被,炕头小桌上摆着药罐,一个白发老人正蹲在地上拾柴火,听见动静抬头,浑浊的眼睛突然睁大。

“沈、沈娘子?”张伯的手一抖,柴火噼里啪啦掉了满地,“您、您怎么来了?”

沈清欢蹲下身帮他拾柴火:“张伯,我娘是沈若秋,您可记得?”

张伯的手抖得更厉害,药罐里的药汁噗噗往外冒:“记得,怎么不记得?若秋娘子的琵琶音儿,能把月亮都唱弯了……”他突然住嘴,警惕地看了眼司墨,“这位是?”

“我表兄。”沈清欢将布包递过去,“他给您带了冬衣。”

张伯接过布包,摸到腰牌时浑身一震。

他掀开布包看了眼,又慌忙裹紧,压低声音:“您是为若秋娘子的事来的?”

沈清欢从袖中取出纸条:“张伯,您识得这些符号么?”

张伯凑近看了眼,瞳孔剧烈收缩,手死死攥住纸条边缘,指节发白:“这是……这是教坊司的密谱!当年安史之乱前,宫里头的乐师怕乐谱失传,用古篆混着工尺谱编了套暗号,只有掌事的乐正和首席乐伎能识得!”

“我娘是首席乐伎?”沈清欢心跳如擂鼓。

张伯点头:“若秋娘子十六岁就封了乐正,后来……后来萧太后还是萧昭仪时,跟您娘学琵琶,您娘不肯教她‘天音三叠’,她就……”他突然住嘴,目光扫过司墨,“这位爷可信?”

司墨解下腰间的刀,放在桌上:“我是禁军司墨,若有虚言,这刀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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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伯盯着刀镡上的龙纹看了片刻,终于长叹一声:“当年萧昭仪为争宠,诬陷若秋娘子与外臣私通,皇上要杖毙她,是我偷偷给她送了堕胎药……”他突然捂住嘴,老泪纵横,“她临去前塞给我半块玉佩,说若有一日她女儿来问,就把这个给她。”

他从炕席下摸出个红布包,打开是半块羊脂玉佩,与沈清欢发间的银簪内侧刻着相同的缠枝莲纹——正是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信物!

沈清欢的手颤抖着抚过玉佩,眼泪砸在上面:“我娘……她当年有孕?”

“三个月的身子。”张伯抹了把脸,“她怕孩子生下来被萧氏害,才……才……”他转向纸条,“这些符号是她临走前写的,我当时不识字,后来才知道是首曲子的谱子,叫《惊鸿引》,说是能引动‘天音琵琶’的器灵。”

“天音琵琶?”司墨皱眉,“不是说早在安史之乱时就被毁了?”

“那是萧氏放的谣言!”张伯一拍桌子,药罐里的药汁溅出来,“当年若秋娘子用‘天音琵琶’弹《大定乐》,皇上龙颜大悦,要封她为乐妃。萧昭仪怕她分宠,买通乐工在琵琶弦里下了毒,又放火烧了琴阁。可那琵琶是昆仑玉髓所制,哪是凡火能毁的?若秋娘子临死前说,琵琶藏在终南山的普济寺,等她女儿来取……”

沈清欢抓住他的手腕:“普济寺?”

“早废了。”张伯摇头,“二十年前山洪冲垮了山门,现在只剩半座佛殿,野狐狸都在佛像头上做窝。”他指着纸条上最后一个符号,“这是普济寺的标记,当年教坊司的乐师去祈福,都会在墙根刻这个。”

司墨抽出腰间的短刀,在掌心画了个地图:“普济寺在终南山北麓,离长安三十里。我去过,确实只剩断墙残碑。”

沈清欢将纸条和玉佩收进怀里,小腹的钝痛此刻倒像被烧红的铁烙着——她等了两辈子,终于要摸到母亲的真相了。

“现在就去。”她站起身,琵琶背带勒得肩膀生疼,“晚了怕被萧氏发现。”

司墨将刀重新系在腰间,目光扫过她泛白的嘴唇:“我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