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挥了挥手,两个衙役上前:"请沈姑娘交出琵琶。"
沈清欢抱紧琴身,指尖触到暗格里那片正在滑动的绢帕。
司墨的手覆上来,掌心的温度透过琴身传来:"我随你去。"
她抬头看他,月光落在他刀鞘的云纹上,像道温柔的疤。
这是他第三次说"我随你"——第一次是她被赵管家堵在柴房,第二次是她跪在雪地里受罚,此刻他眼里没有往日的冷硬,只有烧得极旺的火。
"好。"她松开手,将琵琶递给衙役,"我要亲眼看着它进官府。"
官员点头:"沈姑娘可同往。"
萧太后的马车跟在后面,车帘被她攥出褶皱。
云无咎骑马走在侧边,偶尔转头看她,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像在看一场他精心编排的戏。
到官府时已是三更。
后堂值夜的小吏说皇帝去了上林苑看新贡的白孔雀,未时才能回宫。
官员命人将琵琶锁进仓库,又安排沈清欢在偏厅歇息。
司墨守在门口,刀始终未入鞘。
沈清欢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总觉得哪里不对——皇帝怎会突然关注一把琵琶?
萧太后经营乐坊二十年,连皇帝的乳母都是她的人,怎会轻易让官员查案?
"沈姑娘,用些点心。"婉儿端着茶盏进来,指尖微微发颤,"云公子让我送来的。"
沈清欢接过茶盏,杯底压着张纸条。
她垂眸扫过,瞳孔骤缩——"仓库守卫亥时换班,防火桶里没水"。
"哐当!"
院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婉儿吓得茶盏脱手,沈清欢反手接住,茶水溅在纸条上,字迹晕开成一团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