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后来她在他书房的暗格里,发现了半卷与萧太后密信同墨的纸页。
"你会有这么好心?"她的声音像浸了冰碴。
巷子尽头突然传来火把的噼啪声。
赵管家的冷笑随风飘来:"小贱人,我看你往哪——"
云无咎突然攥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跟我走!"他另一只手揽住司墨后背,带着两人拐进墙根的竹丛。
沈清欢这才发现,竹丛后有个半人高的洞,爬满青苔的砖缝里塞着半截红绸——是乐坊里用来标记密道的暗号。
密道里霉味更重,沈清欢的额头撞上潮湿的石壁,却不敢出声。
云无咎走在最前,举着从怀里摸出的火折子,暖黄的光映得他侧脸忽明忽暗。
她注意到他靴底沾着新泥,裤脚有被荆棘勾破的细痕——像是刚从什么地方急赶过来。
"为什么帮我们?"她压着声音问。
云无咎的脚步顿了顿:"因为有人出的价码,比萧太后给的高。"他回头,火光里的眼睛像两潭深水,"沈姑娘难道不好奇,是谁在暗中护着'天音琵琶'?"
沈清欢的心跳漏了一拍。
天音琵琶是她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琴腹刻着"承平三年御赐"的字样。
萧太后三番五次派人抢夺,只说这琴"妨主",可云无咎的话里,分明藏着更深的秘密。
密道出口是个废弃的院子,断墙边长着半人高的野菊,瓦砾堆里落着几只碎碗。
云无咎扶司墨坐在石磨上,从怀里掏出个青瓷瓶:"这是金疮药,前朝太医院的方子。"他揭开瓶塞,药香混着血腥气漫开,"司公子的伤,得把毒血挤干净。"
沈清欢接过药瓶,指尖触到瓶身的温度——是暖的,显然他早有准备。
她蹲下来,用帕子擦净司墨肋下的血,刀尖扎进的伤口泛着青紫色,周围的皮肤已经肿得发亮。
司墨攥住她的手腕,指节发白,却咬着牙没吭一声。
云无咎背过身去,望着院外的方向。
沈清欢余光瞥见他的手在腰间摩挲,那里别着个雕着莲花的木匣——是乐坊总管最宝贝的那只,装着能调动坊里所有暗卫的令牌。
"他们来了。"云无咎突然说。
院外传来脚步声,先是细碎的绣鞋碾过碎石,接着是赵管家粗重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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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太后的声音像浸了蜜的刀:"云无咎,哀家待你不薄,你竟敢私通叛党?"
沈清欢猛地抬头。
月光从断墙缺口照进来,正落在萧太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