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她的目光扫过司墨肩头的血,"这刀再偏半寸,可就扎进心脉了。"
沈清欢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能感觉到后背贴着的司墨在轻轻喘气,方才那一刀虽然不深,却也流了不少血。
更要命的是,她的太阳穴开始突突跳——这是使用天音琵琶的副作用要来了。
每次用预知能力会耗三月经期,可方才那记高频音波,分明也触动了琵琶的灵性,此刻她能清晰听见周围人的心跳:左边护卫心跳如擂鼓,右边萧太后的心跳却慢得反常,一下,两下,像钟摆。
"太后娘娘可知道,"沈清欢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的笑,"这琵琶为何叫天音?"她的指尖在弦上轻轻拨了拨,"当年我娘说,它能听见人心最深处的声音。"她望着萧太后腰间晃动的玉佩——羊脂玉雕的并蒂莲,在火光里泛着温润的光,"比如......"
萧太后的手猛地攥住玉佩。
这个细微的动作没逃过沈清欢的眼睛。
她记得方才萧太后指挥护卫时,右手曾不自觉地摸向腰间,那时玉佩的流苏被她捏得变了形。
而此刻,太后的指尖正死死扣住玉莲的花瓣,指节泛白。
"你想说什么?"萧太后的声音里终于有了裂痕。
沈清欢没有回答。
她望着司墨握刀的手,那双手因为失血有些发白,却依然稳如磐石。
她又望向围墙外的火把,火光将影子拉得老长,像无数张牙舞爪的鬼。
然后她低头,望着怀里的琵琶——梨木琴身上还留着前日被火烧的焦痕,可琴弦却在月光下泛着清冽的光,像她娘临终前说的那句话:"这琴不是罪证,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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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墨,"她轻声说,"帮我按住左肩。"
司墨的手掌立刻覆上她左肩。
沈清欢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衣裳渗进来,像一根定海神针。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在弦上勾出个花音,然后重重按在第七根弦上——那是最粗的一根,能震出低沉的共鸣。
"咚——"
这一声像闷雷滚过地面。
围墙上的火把突然齐齐晃动,几个护卫立足不稳,踉跄着撞向同伴。
萧太后的玉佩"当"地撞在腰间,她下意识后退半步,脸上终于褪尽了方才的从容。
"清欢,他们要放箭了!"司墨突然低喝。
沈清欢抬头,只见围墙边的护卫已经搭弓上弦,箭头在火光里闪着幽蓝的光——那是淬了毒的。
她的太阳穴跳得更厉害了,喉间泛起腥甜,可手指却更快地在弦上翻飞。
这一次她弹的是《凤凰于飞》的变调,高音如凤唳穿云,低音似凰鸣震岳,两种音波在半空相撞,竟将迎面而来的箭雨生生震偏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