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枢城会议大殿，穹顶高悬，灵光浮动。

三大州各宗门联盟齐聚于此，往日肃穆的议事厅此刻嘈杂如市井。

厉伏枭坐在第二排的角落，面色阴沉，左手紧握着腰间的雷纹玉令，那是他曾经作为盟主的象征，如今却成了耻辱的烙印。

“此次战争，高灵界共计死亡五万三千余人。”

莫无炎立于主座，声音平静得近乎冷酷，

“其中元婴境以上的高阶修士八千余人，炼虚境更是陨落二十八人。”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终落在厉伏枭身上，

“究其原因，便是某人不称其职！对低灵界实力的错误判断，以及战略上的重大失误后！”

大殿内骤然寂静。

厉伏枭的指骨隐隐作响，喉结滚动，却终究没有出声反驳。

他比谁都清楚，这场战争失败的真正原因在于八位悟道境的贪婪。

他们急于探寻九霄之外的秘密，才贸然全员出动发起进攻，致使后方空虚。

可如今，战败的罪责却全数压在了他的肩上。

“厉家主，可有什么要说的？”莫无炎淡淡问道。

厉伏枭冷笑一声：

“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

“呵。”一声轻嗤从右侧传来。白家家主白谨摇着七色羽扇，眼中满是讥讽，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们灵枢城四大家族本就是以商立族，当初我就提议过，与其开战，不如贸易。低灵界的钢铁工艺、科技产品，哪一样不是暴利？”

“就是！”鲁家家主鲁承也附和道。这位高灵界首屈一指的炼具大师眼中闪烁着狂热，

“他们的机械构造简直精妙绝伦！若能研究透彻，我鲁家的灵具至少能提升三个品阶！”

轩辕家主虽未开口，但眼中的轻蔑已说明一切。

厉伏枭沉默地坐着，感受着四面八方的目光。战争结束，他的盟主之位已不复存在，境界又跌落至炼虚境。如今在这高灵界，他已不再有顶尖的话语权。

曾经的敬畏，如今全化作了嘲弄与蔑视。厉家千年积累的威望，一朝崩塌。

“够了。”莫无炎抬手制止了众人的议论，

“战争既已结束，当务之急是确定条约细节。各宗门有何诉求，今日尽可提出。”

话音刚落，大殿内再度喧哗起来。

“我天剑门要独家代理低灵界的合金锻造技术！”

“放屁！炼铁之道本就是我玄铁宗所长！”

“药物资源必须由我百草谷主导......”

利益之争，寸步不让。

首排的悟道境座位上，两道身影始终未发一言。

鬼谷宗宗主姜玄霄一袭素袍，闭目养神，仿佛周遭纷争与他无关。幻墟宫的紫衣女宫主更是早已起身，莲步轻移，向殿外走去。

“幻虚宫主这就走了？”莫无炎眯眼问道。

紫衣女宫主头也不回，只留下一句缥缈的话语：

“人生如幻梦，何须争这虚妄之利......”

莫无炎看着那消失在大门的背影，转头又看向姜玄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