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白晨重新把和伏唯说的话解释了一遍。和伏唯一样,大家为白晨的想法感到佩服的同时,也感到了深切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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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希望投注于自己的意志力之上实在是太虚无缥缈了,这么多被控制的假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白晨是什么人,能够抵御规则的力量?
“眠心魔将,如何?”白晨抬头望向骸影。
“想法正确。”出乎意料,不是骸影,而是眠心开口肯定了白晨的想法。而且白晨能感觉到,眠心说这句话时是截然表达了意见的,丝毫没有那种传话的感觉,表明是她自己的回答。
“但危险。”她补充说。
“不如让我来吧,”伏唯站出来说,“我有修心之术,胜算或大些。”
他不敢说自己是玄牝道宗出身,平日主修心之类的话,只好换个说法。
骸影这时看向眠心,似乎在等待着她的决定。
眠心先是摇了摇头,然后说:“需要你们一起,才有胜算。”
话音刚落,笼罩在他们周围的结界打开。
此刻,又一轮的钟声响起,而这次没有人为他们阻挡假人的扑来!
当又一次钟声响起,白晨已不知自己被置换了几次,刚开始时并未觉得有什么变化,如同他第一次被置换时那样。
直到他突然嗅到一阵腥臭,仿佛就在他的口腔炸起,让他感到极度的恶寒。
他想起自己曾经生啖一头腐烂的魔兽的肉,像是一头食腐的鬣狗。那种恶心的感觉深刻在他的识海里,挥之不去。
他又想起自己如何使用酷刑慢慢折磨手无寸铁的弱者,在将对方杀死后直接吞食对方的血肉……
恶心的画面一幕接着一幕,伴随着渗入骨髓的感官记忆,这些「亲身经历」的记忆正在重塑他的感官,让他下意识地为口中的那股血腥气去主动习惯,将其视为理所当然的一部分。
他知道,当他完全习惯于这些东西时,记忆便足以将他完全变成另一个人。
他吞下伏唯给的丹药,闭上了眼睛,尝试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去寻找诸多繁杂记忆里唯一有用的东西——钟声的所在。
巡着繁杂的记忆,他感觉自己周围突然变空了。包括伏唯、阿那,以及眠心他们都不见了踪影。
他睁开眼睛,周围果然空无一人。
是幻术么?还是时间出现了偏差?
白晨无从知晓现在的时间,此刻他环顾四周,只在地上看到了一道长长的血迹,一路拖着向远方。
他下意识地跟着血迹走去,不去对抗内心的感受,而是遵循着感官的记忆,就像是嗅到血腥的野兽。
血迹的尽头是一具尸体,他认出了雷骸的身份,但和他之前看到的不同,尸体上没有青绿色黏液流出,只有殷红的伤口。
尸体的伤口是在胸膛至下腹之间的一条竖直的开口,可以看到整个胸膛下凹下去,似乎里面已经被掏空。
白晨忽然呕吐,因为他在目睹尸体的瞬间想起了自己撕咬、吞噬内脏的样子……
杀死雷骸的不是他,也不是他吞噬了的内脏,但这段突如其来的记忆却想要告诉他——他是造成这一切的凶手。
一段时间后,白晨开始喘息,意识到这是不属于他的记忆被强加了进来。看来大师兄给的灵丹妙药还是有用的,虽然方才杀人的一幕已经足够逼真了,但还是让他找到了漏洞:毕竟他不是真正的魔族,没有吞食别人的习惯。
他强迫自己打量着尸体,认出这应该是真正的雷骸,而非他们之前遇到的假人。这个人已经死了很久了,因为这里血迹已经干了好久。
尸体凹下的地方,在肋部出现了细小的凸起,白晨强忍着内心泛起的恶心,伸出手从伤口探入,抓住了那小块凸起的东西。
他拿了出来,是一颗微微发亮的珠子。好像……他之前被眠心拿走的鱼眼。
为什么一颗鱼眼会在尸体里面?
白晨抱着头,好像「想」了起来。
记忆中,他看见衣衫褴褛的眠心慢慢走近地上的尸体。眠心的样子和他以往见过的有些不同,甚至很快就理所当然地认为她本来就该是这个样子——永远裹着不合身的宽大衣裳,脏兮兮的,手上则捧着一个发光圆球。
“快,把你手中的鱼眼塞到他的伤口里面,他就不会疼啦……哈哈……”
耳边传来了贱贱的声音,反应过来原来是出自自己的口中。
与此同时,周围开始出现嬉笑和嘲讽的声音。
“天底下竟会有如此傻子,难怪会被流放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