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扶风王的红颜知己啦。”赵月灵依然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板着玉指数着碟上的葡萄。
敖一想起来那个名号烟雨姬的风尘女子,点点头道:“哦。”
裴屸咳了咳,识趣地岔开话题道:“另外,按照您的吩咐,下午公输右转移地牢的安排已经做好了。”
“公输长忌如果还认这位家主,这条路他非行动不可。”敖一松了口气。
但这时赵月灵忽然提起公输家族的另一个人,“我听说公输丹找过你了?”
敖一眼角一抽,脸色顿时绷紧。
昨日,他带着下人回到东宫,准备把自己的东西搬到皇帝起居的宫室里,彼时的公输丹早早就在院中跪地。
见敖一出现,便是声泪俱下的求饶:“我听闻陛下把城中几乎所有公输家族的人都关进了地牢,虽然自知我父亲罪无可赦,但还请陛下饶恕公输家族的其他人,他们都是无辜的。”
“无辜?”敖一听笑了,他站直身子,看也不看她。“公输丹,谋逆可是灭族的重罪,若非是母后的要求,朕连你都不会放过,你居然还有脸面来替自己的族人求情?”
“不管怎么说,我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家族这么多人死在我面前,他们很多人和这件事没有关系……”公输丹低着头,攥着裙角,声音越来越低。她虽然天真,但也没笨到认为自己的这番话真的在理,只是她没办法忽视那么多熟悉的人转眼变成阶下之囚。
“你还是顾着你自己吧。”敖一冷冷地抛下一句,径直走进屋内,眼不见心不烦。
过了一会儿,真是不凑巧,天居然开始下雨了。
敖一皱了皱眉,但还是忍住了没有起身,随手拿了本书看了起来。又过了一会儿,心烦意乱的他连书都看不下去了。他站起身,假意去关上窗户,顺便瞥了一眼还在院子里跪着的公输丹。
此时在雨中的公输丹正紧紧地抱着自己,蜷缩着瑟瑟发抖。苍白的脸上失却了血色,无神的双瞳仿佛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
敖一摇了摇头,冷冷地说:“真是不可救药。”
他直接关上了窗,重新回去看书,不知过了多久,他居然睡着了。等他惊醒过来时,屋外已经停雨,他立马冲出屋外,看到院子里的公输丹已经不省人事……
看到敖一迟疑,赵月灵又问了一句:“我听说她染了风寒,现在怎么样了?”
敖一愣了一下,从思考中恢复清醒,道:“回母后,她已无大碍了。昨日她来为族人求情,手段有些过激,但儿臣未遂其愿。”
“所以你就安排她去地牢与公输右见了最后一面?”赵月灵似笑非笑。
敖一犹豫了一下,道:“公输右已是阶下之囚,只是让他的女儿去见见他,全程更有裴屸将军守在地牢外面,而事实也确实如此。母后是在担心什么?”
“青灯犹见铁,白发难消心。那位天官第一没跟你们说过这句话?”
敖一和一旁的裴屸脸色同时一变。
赵月灵唉了一声,道:“其实你们知道。让丹去见公输右,也是那位天官第一的意思吧?甚至借此防备松弛,让她被公输家族的人劫走……她现在早就不在皇宫里了。”
敖一只好点了点头,无奈道:“果然还是瞒不过母后。眼下公输家族还隐藏在暗处,要对付他们,朕需要喻郎相助。虽然他的立场不明,但在对付公输家族这件事上,他不会与我们相左。”
“哦?明知有风险却还是顺了那位天官第一的意,真不怕他有其他企图?扶风王还在城内呢。”赵月灵懒洋洋地随了一句。
“可……”敖一心里一惊,“不是母后说可以委任喻郎收拾局面的吗?在殿上的时候,母后言语中似乎掌控了喻郎的把柄。”
赵月灵闻言噗嗤一笑,乐道:“我只是觉得他们这种人本来就应该会去做这种事,你理解‘宿命’么?九道山那位老不死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