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间。
一名小厮端来茶盏,恭敬地放在吴仁安面前。
茶水清澈,散发着淡淡的兰香。
吴仁安端起茶盏,轻抿一口。
茶水入喉,甘冽清爽,却隐约带着一丝药香。
“兰草茶,加了一点安神的药材。”
陈景和头也不抬,继续批阅文书,“近日事务繁忙,这茶可助眠。”
吴仁安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他知道,陈景和此言有试探之意。
若他对茶水有所顾忌,便是不信任;若毫无防备,又显得太过愚钝。
但未免有些小儿科了,师兄似早已非人,更不会有难以入眠之说。
即便是气海境武者,几天几夜不眠亦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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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有心了。”
吴仁安又饮一口。
“此茶确实不错,回头我也给夫人带些回去,她近日睡得不安稳。”
陈景和闻言,抬头看了吴仁安一眼。
不多时,陈景和放下手中毛笔,伸了个懒腰。
“终于处理完了。师弟,我们去后院说话吧,那里清静些。”
吴仁安起身,随陈景和穿过几重回廊,来到府衙后院。
后院中有一座小亭,亭中摆着石桌石凳,桌上已备好酒菜。
“师弟远道而来,又遇刺客,想必饥渴交加。我已备了些酒菜,你且先垫垫肚子。”
陈景和做了个请的手势。
吴仁安坐下,目光扫过桌上酒菜。
那酒色如血,菜肴形状怪异,有几道竟是…的形状。
“师弟莫要介怀。”
陈景和似看出吴仁安心思,笑道,“此乃'肉宴',用的都是上好的材料。那酒是'血醴',用的是少女心头血酿制;那菜是'肝胆相照',用的是双生子的肝脏;还有'心心相印',是一对恋人的心脏……”
吴仁安面不改色。
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肝胆相照”放入口中,细细品味:“味道确实不凡。”
陈景和大笑。
“师弟果然豪爽!来,且饮一杯。”
二人对饮一杯血醴。
吴仁安只觉一股热流涌入腹中,随即散入四肢百骸,竟是大补之物。
吴仁安放下酒杯,将路上遇刺的经过详细讲述。
尤其提到那女子剑上刻有“雨声”二字。
陈景和闻言,眉头紧锁:“雨声…莫非是雨声楼的人?”
“雨声楼?”吴仁安微微一怔。
“你二师兄就在此楼中。”
陈景和冷笑道,“那男子应是雨声楼的'雨'字辈杀手,那女子则是他的搭档。师弟能从他们手中脱身,已是难得。”
陈景和解释道,“楼中高手众多,各有代号。'雨'字辈的,具是其中精锐。”
“你二师兄算是个了得的,这雨声楼是给景朝办脏事的。”
吴仁安恍然大悟。
“难怪那二人武功如此高强,原来是官家的人。”
“不错。”
陈景和点头,“近日朝廷已得知我教在阳泽城的动向,派出高手前来刺探。刘铁山便是被他们所杀。”
“刘铁山?”
“守备司指挥使,暗中投靠我教。”
陈景和解释道,“昨日被人刺杀于府衙后门,胸口中剑,一击毙命。”
吴仁安沉吟片刻。
“那师父的失踪,可是与此有关?”
陈景和面露忧色:“极有可能。师父失踪前,曾言要去城东一处药铺取药。
我派人前去查探,发现那药铺已人去楼空,只在地上发现了一滴血迹,用教中练追踪功法的验过,确是师父的。”
吴仁安闻言,心中一沉。
“莫非师父已遭不测?”
“未必。”陈景和摇头,“若要杀师父,大可直接下手,何必带走?我猜测,朝廷是想从师父口中得知我教的秘密。”
吴仁安眼中闪过一丝杀机:“若师父有何闪失,我必血洗这什么楼!”
“师弟,你可知那铺子是你二师兄当年经营的那间?”
“嗯?”
“好了,不必慌张。八成是他把师父接走了。老二他再怎么也不会伤了师父的,他那手下却是…”
吴仁安仍是眉头微瞥。
陈景和拍了拍吴仁安的肩膀:“师弟莫急,我已派人四处寻找,相信很快会有消息。”
夜风拂过,吹动亭中灯火。
两人的影子在地上摇曳,似两尊炼狱魔影。
“师弟,实不相瞒,朝廷已开始调兵遣将,准备讨伐我教。”
陈景和沉声道,“我已下令加固城墙,储备粮草,准备迎战。”
吴仁安微微一怔。
“大师兄是说,朝廷要派大军来攻打阳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