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栓一怔,随即想起了那个面具落下时露出的面容。

心中一凛:“你是吴…”

话未说完,恶鬼已再次出手,这一次直取张栓咽喉。

张栓急忙后退,举刀格挡,却被恶鬼一爪拍断了刀身。

“砰!”

后门处传来一声巨响,赵猛心中一沉,知道牛焕章也无法逃离。

果然,不一会儿,牛焕章被恶鬼拖了回来,浑身是血,已是奄奄一息。

“张…张校尉…”

牛焕章艰难地开口,“后门…被封…我等…被困…”

恶鬼随手将他扔在地上,又转向赵猛,似乎对这最后一个猎物格外感兴趣。

张栓深知难逃一死,却不愿束手待毙。

他将断刀扔在地上,摆出一个格斗姿势。

“来吧,让我看看你有多强!”

恶鬼似乎被他的勇气所吸引,停下脚步,歪着头打量他。

然后,它模仿张栓的姿势,摆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格斗架势。

张栓心中一惊。

这恶鬼竟会模仿?莫非…

来不及多想,恶鬼已经出手。

张栓勉力应对,却发现恶鬼的每一招都与他心中所想如出一辙。

仿佛能读取他的心思。

“你到底是何物?”张栓一边抵挡一边问道。

恶鬼依然不答,只是一招比一招凶狠。

最终,它一爪划过张栓的胸口,留下五道深深的血痕。

张栓踉跄后退,倚靠在一张赌桌上,气息微弱。

恶鬼缓缓逼近,伸出一只手,似乎要取他性命。

“我明白了…”

张栓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你不是外来的妖魔,而是内心的恶鬼,对吗?”

恶鬼第一次停下了动作。

血红的眼睛直视张栓,似乎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那个'夜叉',他心中有恶鬼,所以才会在此大开杀戒。而我等进入此地后,被某种力量影响,他内心的恶鬼也被唤醒了,化作你的模样…”

恶鬼发出一声低吼,似是默认。

小主,

它再次伸出手,一爪刺入赵猛胸膛,将他的心脏捏碎。

张栓眼前一黑,生机断绝。

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他仿佛看到恶鬼的面容缓缓变化。

变成了一张与吴仁安一模一样的脸…

聚宝坊内,最后一丝生气也被抹去。

那校尉在地上用血抹出了个“仁”字。

恶鬼环顾四周,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然后,它缓缓走向赌坊中央,身形逐渐变淡,最终消散在空气中。

黎明时分,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聚宝坊血迹斑斑的地面上。

整个赌坊内,尸横遍地,血腥气息浓郁得让人窒息。

漕帮帮众的尸体依然保持着被杀时的姿态,而新添的捕快和守备军的尸体则散布各处。

有的在楼上房间,有的在大厅角落,还有的在地窖中…

他们的死状各不相同,却有一个共同点——胸口或喉咙处都有五道爪痕,与漕帮帮众的伤口如出一辙。

聚宝坊,再次成为了死亡的殿堂。

只是这一次,死的人愈发多了。

地窖中,最后一名试图躲藏的捕快被找到时,脸上还带着极度恐惧的表情。

地窖的门被暴力破开,门板上留下五道深深的爪痕。

那捕快蜷缩在角落,胸口被洞穿,鲜血早已凝固。

在他旁边的墙上,用血写着几个模糊的字:“夜叉…恶鬼…复活…”

聚宝坊外,一年轻捕快抖如筛糠。

“阿伯……”

——

阳泽城外,晨风拂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无数冤魂在低语。

一只乌鸦落在聚宝坊的屋檐上,发出一声凄厉的鸣叫,然后振翅飞向远方。

天空中,乌云渐散,露出湛蓝的天空。

然而,那笼罩在阳泽城上的阴影,却仿佛更加浓重了…

吴仁安在仁安堂内猛然惊醒,冷汗浸透了衣衫。

他梦见自己化身恶鬼,在聚宝坊内大开杀戒,甚至连那些无辜的捕快和守备军也不放过。

“仁安哥,你怎么了?”月如关切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吴仁安摇摇头,强自镇定:“无事,只是做了个噩梦。”

月如递上一杯温水。

“喝点水吧,你额头都是汗。”

吴仁安接过水杯,心中却难以平静。

那梦境如此真实,仿佛他真的又去了聚宝坊一次…